缓的说道:为了高尚的目的,也可以不择手段。
为了高尚的目的吗?白木低声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可是走到最后,还不是被这手段迷惑了心,当年的张德利,尚有一份良知,如今,眼中却只剩下了对这手段的痴迷,叛出师门,又何尝没有你和先生的功劳?
白木站在有风吹过的堤坝上,望着这苍茫大地,微微的叹息一声,盯着苏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苏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这世界苏醒过来。苏醒轻轻的笑了笑,认真的答道。
是这个世界?白木嘲讽的针锋相对道:还是他?
我和他没有什么不同。苏醒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道:他要做的事情,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还是更喜欢那个人一点。白木笑了笑,叹息道:至少,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不像我们,总在黑暗中行走,永远看不到日出的那一天。
那个人?苏醒冷笑一声,说道:你不了解他,在那些微笑下面,是一颗冰冷无比的心,他对这世人没有任何眷恋,他喜欢温暖的阳光,也对黑暗充满热爱,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迷恋,是的,他迷恋掌控一切的感觉,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说到这里,苏醒的脸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她低着头,喃喃的说道:你不会懂的,那种被当做棋子,被他放在手心,呵护抚摸,然后毫不犹豫的抛弃的感觉!
他没有抛弃过你,他只是不想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白木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可惜,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他改变了命运到来的方式,却没有改变命运的结局,造化,总是弄人的。
在我看来,他抛弃了我,他让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苏醒咬着嘴唇,眼中突然湿润起来,低声说道:即便那是一场谎言,也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那是一种爱,不是吗?白木沉默许久,才低声说道。
所以,这也是我的爱啊。苏醒毫无征兆的微笑起来,颤颤的身子抖动了那堤坝上的几束小花,随风飘落在波澜寂静的河面上,不曾触起半点涟漪。
终究还是一场游戏。白木忍不住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个总是坚强而冷漠的女人突然变的可怜起来,叹道:他在玩一场游戏,你又何尝不是,我们制造黑暗,他带来光明,可人又怎么可以永远活在黑暗之中呢?先生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背叛先生的理想,可这样的黑暗,又要到什么时候呢?
黑暗总会散去,光明即将到来。苏醒笑了笑,深深的说道:今天,就是你的光明。
可还是太暗了一点。白木苦笑一声,低声说道:还是会有人受伤的。
只不过是个惩罚罢了,这一局,只是要让不该留下的人回到该回去的地方。苏醒转过头去,望着向那关帝庙涌去的人潮,淡淡的说道:开始吧。
早上八点三十五分,来自山西的张炳强老爷子在樟树市旅游局副局长程建国的陪同下,走进了大草村东边五里地外的关帝庙,张炳强老爷子这一次来到樟树,正是受到了樟树市旅游局的邀请,共商中国死海开发项目,虽然樟树市政府早在报纸上打出了投资三十一亿的头条,然而这所谓的三十一亿人民币,真正落到实处的不过是三千万而已,剩下的那些钱自然要落在商人们的头上,张炳强老爷子正是这些受邀前来的商人之一。
张老先生这一趟辛苦了。程建国陪着笑站在关帝庙破败的庙堂之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年久失修,是我们这些地方干部的失误,等着张老先生再回来的时候,保证是个不同的局面!
程局长费心了。张炳强老爷子叹了一声,感慨万千的说道:当年家父修下这关帝庙,想要保这一方水土平安,然而最后却落得个背井离乡,想不到二十年后,还能再见到这当年家父留下的东西,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那张老先生要不要见见地方上的父老乡亲呢,前阵子倒是找到了几个老人。程建国犹豫半天,试探着问道。
见那些刁民做什么?张炳强老爷子脸色一沉,哼道:家父再世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这帮穷棒子做了什么?打断了他的腿!我这一次回来,就是要拆了他们房子,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老张家的厉害!
张老先生说的是,张老先生说的是。程建国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却一直冷笑,暗道你爹在世的时候可没少做坏事,要不是老子看在你出钱的份上,才不跟着你来这破庙下跪磕头呢。
外面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张炳强老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扭身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高坡上走下来百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是不少,哭哭啼啼的往这关帝庙就跑了过来,此时,正是早上八点五十分。
哗啦啦的,那是什么声音?程建国想着可不能让这些刁民打扰了张炳强老爷子,迈出几步正要出庙看看,突的,一阵哗哗的水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对着秘书问了一句,半晌也不见那个平时最为乖巧不过的秘书说话,正要扭头去责骂上她两句,却猛的看到一副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