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士卒毫不避讳自己的生活,借着发钱、发物带来的热烈气氛四处宣讲着木鲁罕的美好生活,什么人人都有地种啊,什么只收三分的租子,又是什么孩子们都能上学识字,家家都有房屋院落居住,还什么人人都有免费医疗等等,将木鲁罕吹成了天堂中的明月,将一众女真士卒的心诱惑的心动了起来,更有甚的吹着自己两三个月的军饷就是这些人现在拿的赏钱总合,反正是说的天花乱坠,吹的礼敦心里面是慌乱不已。什么你不信?嘿,看看这些士卒身上的制式衣服,哪皮毛,哪布料可是女真老爷们都穿不上的好东西,再看看人的刀枪武器,各个都是了不得好装备,由不得你们不信。当下就有不少女真士卒们动了心思,打听着能不能去木鲁罕当兵吃粮,可这些人就住嘴不肯再多说什么,只是左顾言他,不肯透露个实话,只是说传说上面有新的意图,让打听消息的女真士卒的心中都痒得不行,更让礼敦的心里面也在暗暗嘀咕,这个木鲁罕部落弄出如此大的阵仗,又是出钱,又是出布,还出酒,出肉,难道真的是冤大头不成,是为了沈有容背书?天下还有如此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善人么?
不可能,木鲁罕这帮人他们必然有自己的算盘和图谋,而这个算盘和图谋早就已经得到了沈有容的同意,或许,想到这里,礼敦的心愈发的寒冷了起来,全身微微的颤抖起来,或许人沈有容原本就是同这木鲁罕是一伙的,不管是努尔哈赤、乌拉部、叶赫部都不过是一个局罢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整个关外女真嚼烂了,一口口的吃下去?越想,礼敦越觉得有可能,越觉得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黑幕层层的笼罩在这关外女真地区的上空,让人无法喘气,也无法呼吸,让他礼敦感觉喉咙被人死死掐住似的,从心底冒出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是他礼敦又能如何呢?站起来反对?反对什么?反对发钱、发物,发抚恤?恐怕这话还不等他说完,他就要被自己带来的女真士卒们所唾弃,甚至怨恨,正好给了木鲁罕口实,更好的收拢人心,将自己的善名传遍整个女真地区,让自己的臭名也是四处传播;阻止人臭吹自己如何了得,或是手下的士卒们集中起来,不让他们接触木鲁罕的士卒们?这更是说不上的理由,人心就是如此,你越不让人接触,人就越会好奇,你越是严禁,就越是证明传言是一种现实,再说了,人是借着发酒、发肉、篝火晚会的功夫,在这里宣讲,难道你还能让手下的士卒放下酒肉,跟着你回营不成?要是如此的话,估摸着,还没等酒肉放下,哪些女真士卒就敢在酒精的刺激之下,造他礼敦的反,到时候不正好给了沈有容的口实么,自己的下场恐怕最后也只能同满泰、布占泰、努尔哈赤一样,身首异处,死无葬生之地了。
唉,又叹了口气,礼敦站了起来,原地走了两步,眉头紧锁,望着前面依然热火朝天,奋身忘死的女真人之间的厮杀,哪一声声震天的喊叫声,呼吼声传入他的耳朵里面不由得让他更加的心烦意乱起来。面上布满了忧愁苦闷,心里面不停在琢磨着这个死结该如何打开?看看前面的女真士卒们各个拼命的摸样,哪里还用等到什么人去催逼他们上去攻伐,这种舍身的情形,还不都是给木鲁罕的人闹的,正是有了前面两拨进攻士卒丰厚奖赏抚恤的例子,才让最后这一波进攻的士卒们,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而最为激烈壮怀的就是老狐狸纳喇王机努带来的三千老弱,这些人一个个的死战不退,只知道拼命往上,不知道后退躲避。其实礼敦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说透了不就是为丰厚的抚恤动了心思么,揣着死了我一个幸福全家人的想法,用一个人的生命去换去全家人脱贫致富的生活。想到这里,礼敦心里面暗暗揣测着纳喇王机努的心里的不爽,有了比较他的心中这才多少好过一些,想来这只海西有名的老狐狸,在这种状态下,也是无计可施,难受的紧吧~!
这个时候,边上的界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在之后的战斗之中,被叶赫城的一块礌石砸到了腿部,正是痛的心烦的时候,开口就是几分怨气说道:大哥,这算什么,他们木鲁罕可是在**裸的收买人心啊,如此下去,恐怕寨子里面要被他们搞乱了的,咱们必须要去找沈将军说说,不能这么搞,这么搞下去,人心可就散了~!说完前面的牢骚话,他顿了顿,指了指前面的叶赫城,又带着几分不满说道:大哥,这是还只是第一次攻击,看着架势,整个叶赫部是下了死心要死磕下去,哪怕拼死也在所不惜,如此的话,弟弟我估摸着,明天咱们恐怕还是要上,哪时候,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将这点血脉子弟都填到叶赫城这个无底洞里面去吧?大哥,您可要拿个主意啊~!说完,不但是他,额尔滚、塔察篇古也围了上来眼巴巴的看着礼敦,此时的他们早就已经将阵前决裂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就等着礼敦能够拿出个好主意来过这个难关。
礼敦此刻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们指望我拿主意?我拿什么主意?我又能有什么主意?所有的一切都被人攥的死死的,现在自己的命运就如同哪攻城的普通士卒一样,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礌石、箭矢、还是什么其他的险恶,只能被动的等着命运女神的裁决和审判罢了。额尔滚见到自己的大哥礼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