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哪里还轮到布占泰的犹豫,变换策略,他也是战场肉搏厮杀的老鸟了,很明白战场之事,深深知道在这种互砍拼死的时候,是很难讲究什么技巧的,只有四种因素决定生和死的存在,勇气,铠甲防护力,还有受伤的忍耐力,回避重要部位受伤的能力,除了这几种,什么花哨的功夫都是自己给自己找死的途径。从呼啸而来的敌人斧头,变招的态势来看,敌人并不比自己缺少战场的经验,绝对是一个战场的老鸟,布占泰此时心里雪亮般的清楚,既然敌人同样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自己也只有拼死了,最后拼得是他的斧头快,还是自己的刀快,是他砍的部位致命,还是自己受伤的部位伤势轻些,仅此而已。于是斧头和刀这两种兵器在各自主人的挥动之下,张着狰狞的大口,如同三月不知肉味的贪婪食肉兽一般直接向着对方血肉咬噬过去,
嘭噗~!布占泰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敌人为什么不需要回斧自救,为什么可以毫无顾忌的用斧头砍向自己,因为他的必杀一刀刚刚挥动出去,就被敌人一名拿着小盾牌的灵活武士给硬吃了下来,而这名持盾的武士显然也是一位大力士,在自己双手劈动之下,不但没有任何的晃动,只是稳稳当当的将这一刀直接接了下来,接得是那么轻松,那么随意。最终自己的拼死一杀也彻底落空了,希望不再出现,也许对于布占泰来说,希望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他又能如何呢,只能闭上了眼睛,放弃了下一个动作,静静的等候着最后一刻的来临。闭着眼睛的他,却如同睁着眼睛一样,能够清楚的意识和感觉到敌人斧头挥动到了自己的颈脖处,刃风带起的寒气已经让颈脖的汗毛竖立起来,绝望和灰黑的色彩是此刻布占泰心中唯一的颜色,也许,也许一切将不会那么的痛苦吧,一切的一切对于此时布占泰来说都没有意义了,胜败也罢,输赢也好,对于一个将死的人都是过往烟云罢了,结束了。
但闭眼之后,想象之中的痛苦并没有来到,敌人的斧头很灵巧的控制住了去势,只是押在了这位乌拉部王族的勃颈处停滞不动。布占泰无法忍耐心中临死前的那种复杂的恐惧情绪,大口的喘了几下之后,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望向对方,他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如此的勇猛神武。但乍见之下,布占泰发现对方不过是一个样貌普通,个子普通的年轻人,要说这条汉子全身上下,唯一与众不同的恐怕只有他的那双眼睛,显得如此明亮,仿若能直入人的肺腑一般,比刚才哪根弩箭还要刺人,让布占泰的心隐隐的作痛。刚想开口,就见对方的青年人面上带着一点点的轻蔑,开口问了句:看你这身铠甲,应该是乌拉部的大人物罗,要是小人物也不可能穿上明军将军才能穿的虎头铠,是乌拉王族?布占泰不由得一愣,点了点头,就听到对方接着说道:嗯,大牛先绑了起来,也许还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