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应差,还有每年的乡里出人头劳役,都是最他娘的恶心的,也是那伙子黑心王八蛋发财的时候。在老家的时候,官宦老爷们家里面是轮不到他们应差点卯的,而大户人家有钱有势,自然也能逃役顶差,最可怜的就是我们这些苦哈哈的穷鬼,哪些胥吏衙差帮闲们,拿了有钱人家的孝敬、银钱,可最后差役总是要顶着的么,自然就要在我们这些人的身上打主意不是?于是去应差的,都是穷的实在没了办法的,说真的,去的时候大家心里面觉得,其实和上了鬼门关没什么区别,十个人去,能回来一半就是阿弥陀佛了,所以都有要死的准备。
眯着眼睛听着这些志愿者心里面的话语,苟小花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从当初听到应差这种事情,都如丧考妣一般,原来有这么个原因在里面。这也难怪苟小花很难理解新移民的想法,他虽然受了不少文化教育,也参与过大量的社会实践工作,在管理经验上面自然是没有太多的问题,但在人生阅历方面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接受教育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时间去铺垫。带着奇异的目光看了看那边的大嗓门的青年,苟小花面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哪要这么说,为什么你们还要来呢,还是志愿的,就不怕送你们是行断魂路么?此时的十六岁少年,心里面对自己过去这十几天工作的成效开始产生了疑问,到底这些人是因为自己的工作鼓动来的,还是人自发自愿而来。
怕,怎么不怕呢?但再怕也要来。说真的,我周大力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一个感恩图报四个字,东家,哦,就是你们喊的魁首,如此对我们,好吃好喝供着,房子、土地发着,如今东家有难,我们能不来么?再加上,你们不是给俺们签了契约么,上面说了,咱们要是因公殉职,土地立刻归家中所有,还一家发一百两银钱的抚恤,免税五年,如此,如此,俺们无论如何要来搏一搏的么,就算是个死,反正家里面也能过上好日子不是?周大力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起劲,边上几名志愿者们,也附和着周大力的话语七嘴八舌的说到。
听到这会儿,苟小花才听出了些意味,心里面如同开了染墨坊一样,五颜六色,啥滋味都有。现在的他又悲伤,又丧气;悲伤的是弄了半天,这些来应差的志愿者们,人心底里并不是怕什么配发武器,而是打着死了我一个幸福全家人的算盘,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一家人今后的好日子,这,这让从小在木鲁罕长大的苟小花,从内心深处产生出了一种无力感,生活在大明时代另一种异样文明的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些新移民的心态;而其中最让苟小花觉得丧气的是,这些志愿者主动前来工作,并不是自己什么苦口婆心做工作的成果,自己并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厉害。此时的苟小花沉默了下来,他需要思考,需要冷静。边上的周大力等人见到苟小花的摸样,虽然不知道这位苟干事在想些什么,但也知道似乎自己说的一些话,让他不舒服了,可这些新移民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得沉默了下来。在边马背上酣睡的老戳眼睛睁开瞟了几眼大车上的一众人等,又闭上了眼睛继续陷入了睡梦之中。
诡异的尴尬沉默一直伴随着车队,但在上了白灰硬路之后,被不时遇到的人流和各种各样的检查岗哨所打破。新移民用某种异样的眼神不时偷眼观瞧着四周的一切,边上跟着自己同一个方向前进的大车,上面探头探脑的人大概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新移民;不时出现身穿黑衣,跨下骑着披棉甲马匹的武士,这些人就应该是苟干事所说的什么青年军的正选武士们,这些人亲热的同老戳打着招呼,而老戳也不再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摸样,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和昔日的战友们笑骂着,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从两边人的对话之中,可以看出来,老戳在那些黑武士里面有着相当的地位。而此时的苟小花刚才那一刻的悲伤和丧气也丢了开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武士的装备,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很快白灰硬路的尽头,一座有别于大明区域的圆形棱堡高高的身形,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城堡之外是灯火通明,来往的车辆保持相当的次序在城墙大门之内进进出出,很是有些车水马龙的景象。老戳上来吩咐苟小花将所有第九村的人收拢好,把车赶到一边去停放,他要先去寻找一下管辖区内的其他村落中的差夫自愿者们在哪里,好合并起来进行管理。周大力一伙人下车活动了一下有些寒气的双腿,张大嘴巴看着这座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建筑,心里面都是一阵糊涂,嘴上都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念叨着这是啥玩意儿,居然是圆乎乎的城墙,如此摸样可是和自己去过的县城四四方方的形状完全不同,几个人正在讨论的起劲,就听到苟小花在边上催促他们上车的指令,于是一伙人又爬上了车子,往边上走去。很快没走几刻钟,新移民志愿者们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周大力等人的面上顿时流露出了欢欣的鼓舞的色彩,不管这种差役最后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也许是死亡,也许是财富,也许是其他,但是在此刻他们是满足的,这种满足不仅仅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因为新移民们认为这远东地区的饭菜是除了土地政策之外,最让他们满意的因素,在这里吃饭不但能吃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