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面送的供奉,给哪些老爷、大太监们就以两位公公的名义如何?到了这个地步陈增、和马堂还能说出什么来呢?除了点头,除了开心,很的是啥也说不出来。龙天羽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今后所有宫里面的打点都是用这两个人的名义去做,那样的话陈增和马堂二人的名字必然在司礼监、在那些当红的太监之间传播,人收了好处,自然是要惦记你的好的,自己的靠山不是呼呼的来么,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层李洛的因素,挂靠上了李洛等于挂靠上了冯三好,哪是谁?哪是连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张诚、东厂提督张鲸都要敬畏三分的主儿。
两个人激动的话都要说不出来,站起来就要给龙天羽跪下,表示自己的忠心。龙天羽哪里肯受连忙拉起二人说道:咱们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福自然要同享,但是说不定有祸还要同当呢,你我之间何必闹的如此生分,日子长了你们就知道我的为人了,只要你们能对我这个人讲义气,够朋友,我一定会将心掏出来对待你们,绝无二话。
龙天羽同二人就这么虚与委蛇的客气着,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家仆的通报:少爷,辽东总兵李成梁,李老爷来了,就在外面呢。听到这话,龙天羽一突,没有反应过来,连忙问了句:谁~!?谁来了?家仆又回到:是您的干爷爷李成梁,李大人来了。
嚯的一下站了起来,龙天羽也感到有些吃惊,这个李成梁搞什么名堂,怎么突然就到山下村来了,原本自己还说过两天去辽阳看看对方呢,却没想到他居然先上门来了,到底是为什么而来?龙天羽起了心思,李成梁可不是这两位天使,他实际上是自己最紧密的盟友,再加上两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自然是不能怠慢。于是龙天羽回身向着陈增、马堂二人笑着说道:哎呀,真是不凑巧,原本要陪二位大人喝一杯的,却没想到家里长辈来了,我这就要出去迎接才是,抱歉抱歉,实在是抱歉,等会儿还请二位用完饭后再走,好让我敬上几杯。
陈增、马堂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客客气气的说道:大人这是说哪里话,有长辈来了自然是要出迎的,还是快些去吧,等会儿如果事忙就不必过来了,大人也说过了,咱们的时日不是还长久着么。
龙天羽这会儿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和他们客套,拱了拱手快步的走了出去,刚出院门来到偏厅,就见一个身材不高但是气势惊人的满头白发的老者背身站在哪里,似乎在欣赏墙上的那副猛虎下山图,这位不是李成梁又是何人。别的不说,龙天羽心里面暗自叹息一声,不管从和角度,自己必须保持一种低调的状态面对李成梁,因为不管是从辈分、还是情分上都必须恭敬对待对方,刚才是人给自己跪拜,现在轮到自己给人跪拜了,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来,口里头说道:不孝孙儿见过爷爷,祝爷爷长命百岁,身体康泰。
李成梁听到后面的声音,回过头来看着这位年纪还没到十九,勉强可以称作青年人的男人,虽然对这小子眼下这副恭敬的态度李成梁还是很满意的,但是他的心里面现在想的很多,很复杂。就是这个小子当初敢硬生生的杀了自己十多名部将,壮士断臂,举家东进,敢和自己这个李辽东掰腕子,过过趟,让李家在辽东的威风扫地;也是这个小子进京之后搅起了天大的局面,让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皇帝、贵妃、太后都跟着他的指挥棒转悠,用一个天大的大饼将一批人装了进去,成就了一个庞大势力的雏形,让自己哪继承衣钵的大儿子再次起复,可以说对李家功德无量;还是这个小子一路拼杀,不但从河北杀到了山东,还将山东官员搅的鸡犬不宁,连巡抚、布政使都被他弄倒在地。每每想起这些,李成梁就有一种痛恨的感觉,为什么如此犀利的孩子居然出生在龙家,成为了柳老鬼的外孙子,要是能出生在李家那该多好啊,想必他能够将李家的门楣发扬光大,让李氏家族更上一层楼的,真他娘的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唉,自己的大儿子虽然在军事上天才横溢,但是在政治上却是极为不成熟,不但不知道如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如何应对官场潜规则,你要叫他打仗,哪是绝对没问题,可以放行托付,但是你要叫他去跑官,去和官员拉扯关系,哪是等于白瞎,不把人得罪了就算好的。至于其他的儿子么,说句不好听的,玩玩小聪明还行,要是到了正经事情上面,他们一样是糊涂蛋*子,别的不说,就说前面和昌盛号之间的冲突,原本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就知道胡乱揣测我的用意,还什么默许,我不说话是为了作为李家谈判的筹码,而不是叫你直接要努尔哈赤去动人的马队,这就过了分寸了,最后呢?鸡飞蛋打,弄得建州女真的势力还被云字号给弄走了,现在的建州女真完全是以他们马首是瞻。
李成梁围着龙天羽转了几圈都不说话,也不叫龙天羽起来,也不和他说话,似乎在考验龙天羽的耐心,而龙天羽呢,也目不斜视一副晚辈后生的摸样,只是双手平举,头朝前,眼平视,口观鼻鼻观心,跪在哪里一动不动。这样保持了足足一袋烟的功夫,李成梁知道,自己这种威吓的小动作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前无用,不由得心里面还是感叹了一下对方的厉害,用一种淡然的口气说道:我说你小子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