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才从罗教争权夺利的漩涡里面挣扎出来的自己,又要掉了回去,不利于自己所指定的生存计划。顺着陈煜的话题,刘润普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这边没有消息,也没事,我看这样,明天我去和曾山通通气,看看他愿不愿意见你,如果说不愿意见,恐怕你们的事情就真的被他们惦记上了,咱们总是要另有打算的,早知道这些官员们可都是精的死的主儿,在如此敏感的时候,一个二个明哲保身都是相当惜身,绝对不会再招惹罗教的,如果说他愿意见你,你看看能不能通过曾山同东厂番子这边搭上关系,到时候咱们再和他们谈谈条件,如此怎么样?你要不要回去同厉信商量一下。
刘润普之所以这么处理,其实他也是想试探试探,大明官府对罗教的看法到底是什么,而他也始终对于龙天羽他们到山东来的真实目的有所怀疑,同时对他自己会有不会有什么怀疑,如果一切没有疑点的话,那么他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到兵营里面去将女儿解救出来,要是有疑心的话,他就要另外想招,立时抽身而出。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董彪、萧易、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叶梓,几个人早就将他出卖的彻彻底底了,龙天羽、曾山早就已经掌握了他的真实身份,所谓的试探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陈煜见刘润普的安排合情合理,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至于和厉信商量,那是必然的,不商量他怎么可能拿的出钱来,最终贿赂官员的钱财还是要从济南分教的财库里面出,怎么样也不可能绕过厉信的。两个人杯来盏往喝了几轮,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约好联络的时间,也就各自散去,回去准备相应的事宜。
就在刘润普带着酒气回到知府衙门的时候,就听到下面的差役上来通告说,曾山回来了,正在四处找他呢,于是刘润普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洗了把脸,消了消酒气,径直去了府衙的议事堂,刚刚进了房门,就看到曾山背着手一个人站在敞开的窗户观月,银白的月光散落下来,笼罩在他的身上,让曾山似乎年轻了不少,背身而立身影虽然不够高大,但是却有股如山的气势。定了定神,刘润普恭敬的朝曾山是了个礼数,说道: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深夜召唤有什么事情。
转过身来,曾山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刘润普,他也在心里面道了句,可惜了。要知道刘润普在他担当知府期间,可是为他分担了不少工作,出了不少力,绝对是一名称职的幕僚,知识渊博,思路清晰,头脑敏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怎么也有些想不通,如此人才怎么就成了教匪了呢?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对面的刘润普心里面本来就有些不靠谱,不大安稳,眼下见曾山望着自己久久的不说话,心里面自然更是有些定不下来,正在七上八下的时候,就听见曾山用一贯柔和的腔调说道:子昂啊,老夫唤你来可是有一件事情无法决断,要问问你的意见呢。
自己的主翁如此客气,刘润普自然更是恭敬的作了个揖说道:东翁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我的存在就不是为了给东翁出谋划策的么。
呵呵,嗯,好~!唉,这两天济南府乱作一团,有些话还真的没好好同你说道说道,今天你我二人就在这月下品茗一番,聊一聊。曾山示意刘润普跟着自己走出了议事堂来到了清风亭之中,早有小炭炉子烧好了热水,两杯清茶,几盘瓜果点心,摆在石桌之上,很明显曾山是早有准备的。
两人坐下之后,曾山叹了口气,先是朝刘润普赔了个罪,说道:有些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今天要和你说说,说起来咱们宾主一场,还真的从没有瞒着你任何事情,今儿个倒是要同你说声对不住了。他这么一说,刘润普立时说到不敢不敢,其实心里到满是期待他能说些什么的。
曾山所说自然就是将他私下和龙天羽之间见面,然后合谋针对山东巡抚司马端、布政使闻显的事情说了出来,接着将为什么这么做,曾亮是如何同龙天羽认识的,龙天羽背后站的是什么人,夺嫡事件,皇帝与文官集团之间的冲突,之类的话语通通说了一遍,听的刘润普在边上是膛目结舌,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次济南事变的过程里面,还隐藏着这么多的内情,怪不得有些事情他猜不透,原来是这样,此刻的刘润普,随着曾山透露给他的信息,渐渐的对整个济南城内事变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个相当深刻的认识和理解。接着就听到,曾山带着几分感慨的声息,说道:有些事情我不和你说,是出于保密的原因,实在是背景太复杂,事情牵连太大,并不是对你不信任,所以还是请你谅解才好。说真的,曾山为什么要今天晚上来找刘润普谈话,这是龙天羽和他所定的计策,就是要稳住刘润普,不让他从中得到端倪,进而请君入瓮,抓住这老小子,不让他溜走,既然是要让他相信,自然是说话必须大部分是真的,才能骗的过别人么,自然曾山所说的各种事件背后的关联都是非常真实的,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刘润普自然不能让曾山这么说,于是连忙欠身站了起来说道:东翁这是折杀我了,我完全理解东翁,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成害。我刘润普自从进入您的幕下,可以说您待我,说到这里他眼眶一红,语气一噎,看上去似乎就要流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