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别说,曾山的确不简单,从整件事情发展出来的态势与脉络,以及龙天羽给他做的几个简单的眼色之间,立刻就将过程揣测出了个**不离十,也把龙天羽下一步的打算摸了个通透。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龙天羽要将所有原定计划全部推翻,但是既然现在已经到了如此的场面和地步,自己也只有跟着龙天羽的指挥棒走了。当然不管如何目前的策略却是要比先前锁定的计划的更加缜密,能够兵不血刃的就将整个济南官场,将山东官府的控制权抓到手上,那么其中意味着什么曾山非常的清楚。为了确定龙天羽的意思,配合好下面的行动,曾山做了一个挺身而出的姿态,然后看着龙天羽,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在一片混乱之中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鹿昆年的身上,自然没有人回去关注曾山的小动作,龙天羽看到曾山的动作,他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不大引人注意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同曾山说道:伯父就是如此,做的好。再接受到如此明显的信号之后,曾山不再犹豫,面上流露出一副坚毅的摸样,就要挺身而出喝止鹿昆年的前进,再演出一幕大戏,将整个戏剧推向**,让最后的结局变的完美起来。
就在此时,有人在官员之中暴喝了一声:慢着~!然后分开众人走了出来,噗通一声就在前面的空地之上跪了下来了,嘴含着泪水说道:大人啊,大人,有什么咱们不好谈的,何苦如此苦苦相逼,断了这山东一省官员的生路啊,还请大人放过我等吧。这举动将龙天羽和曾山差点没当场噎死,这是谁,原本曾山出来唱的大戏,怎么换了主角,出来截胡,这不是乱弹琴么。曾山气的是七窍生烟,他也顾不上看清楚跪下的是谁,只是转头看了看龙天羽的动作,发现对方轻微的摇了摇头,这很明显是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看清楚了再说。到此时,曾山心里才定了下来,转头向跪着的官员看去,但随之他也在心里面暗地之中叹了口气,说真的要是曾山自己出场,的确摆不出如此低下的姿态,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大员,要他做出如此跪拜的样子,哪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以后还要不要官声体面了,恐怕官是别想当下去了。但等他看清楚跪的是什么人,不由得心里面一惊,怎么是他,一个万万没有想到的人物,山东巡抚司马端,司马祥瑞?
司马端此人曾山是知道的,自诩为前宋司马光的后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士大夫的气节,所以平日里虽然品行有亏,可绝对不到下跪相求的地步。何况今天这一跪,跪的还是锦衣卫士,那么也就是说他在危机渡过了之后,同样没有了其他出路,最好的结局恐怕也就是辞官归隐了,因此你不要看着小小的一跪,也许鹿昆年可以跪,也许孔辉可以跪,因为他们是武夫,是在主流官员文化之外的群体,他们跪了,最多在天下人的眼睛里面,是一种舆论之间的笑谈,借以论证锦衣卫的权势高涨,茶余饭后的谈笑之资罢了,但要是一省的巡抚跪了下来,恐怕里面的应有之意就耐人寻味了,哪就是赤*裸裸的彰显出龙天羽的不义,哪怕他是站在了至高无上的道义高度,逼迫一省的巡抚给他跪了下来,你就是有道理也变成了没有道理,因为你不符合时代的规则,曾山现在在替龙天羽擦一把冷汗,眼前的形式如果龙天羽对付的不正确的话,恐怕日后的日子将会不好过,要知道明面挑战和暗中抗争是两个概念。
鹿昆年坐蜡了,前面他还可以挺着身子硬打硬的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去,无视对面的饿官员,以表示自己忠诚的态度,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却是根本不敢再走了,对面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官员,乃是山东的巡抚,怎么动作自己可是不能乱来,要看自己新主子的脸色才行,他自然知道这山东巡抚给东厂管事下跪这其中蕴含着什么样的涵义和后果。于是鹿昆年把手中棍子朝天一举,示意后面手持棍棒的降兵们都站定了下来,回身看了看龙天羽,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摸样似乎在说道:我的大爷,这位来头太大,动静太大,小的身单力薄,实在是顶不住了,估摸着还要您老人家出马,才能有所做用,您老人家还是快来吧。
龙天羽也没有想到司马端居然会做出如此的动作,这绝对出人意料之外,但是没有想到归没有想到,眼下的情形总不能僵直下去吧,对面的官员看到司马端跪了下来,随后又有一批人分不清楚是衙役、还是差人、又或是奴仆跟着司马端跪了下来,在眼前的局势下面,自己看来是必须要出面的,要不然流传出去,龙天羽也同样非常清楚,对自己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和影响,对这些官员你可以暗地里对他们使绊子,下黑手,那样将会是一种阶级的仇恨和折辱,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在皇帝陛下心里面恐怕也会有不好的印象,进而认为你有不臣之心,你一个小小的颗管事就能让朝廷的三品大员给你跪下,哪你要是当了锦衣卫都督,不是连皇帝陛下都要朝拜与你。虽然龙天羽从根子上就没有惧怕过这种后果和影响,但是毕竟自己的路,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走得更远,能少一些阻力就少一些阻力吧,而且自己真的没有必要为皇上的策略而背书,弄得自己名声臭了,真的是半个铜钱都不值,虽然自己没也没有什么名声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