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老实就是要不得。
心里面想归想,可嘴上却是不敢怠慢分毫,差役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摸样,回复闻显的质问道:大老爷,您就是借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当着这么多老爷们的面子胡说八道啊,真的,刚才报信的弟兄回来了,他亲口说的,鹿总兵不但败了,而且是大败,说是连鹿总兵他老人家自己,都被人捉了去,现在生死不明呢。
闻显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信,双手一松,指着哪名差役的鼻子说道:去,将那名差役叫回来,我来问话,快去,要是慢了一点儿,我立刻拿了你的狗命。差役哪里还敢多嘴,立刻翻身连滚带爬的往楼下冲去,去找刚才报信的差役好一通埋怨,埋怨他不应该将自己推到火炕里面去,欺负老实人。哪差役心里会没有数?说真的,他也就是害怕自己会落到刚才衙差的这个境地才不愿意出面的,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躲过去,得既然躲不过去,总是要上去给老爷们交代的,于是他又只得拉着刚才被臭骂的差役一起上楼去听信。
楼上的官员们此时已经经过了初始的震撼期开始反应过来了,鹿昆年居然败了,这是啥很么状况,一群精明人心里面的小九九又开始拨动起来,盘算着眼下的局面到底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利,下一步自己应该如何去做出判断和决策。闻显此时是最着急的人,他的心全乱了,你要知道鹿昆年虽然是山东官场大员们集体做出的命令,指使他去攻击东厂番子的,但要是败了,那么最大的黑锅可没有人回去背,鹿昆年作为自己的姻亲,自然所有的罪责就到了自己的身上,闻显就是成了所有事情的主谋。此时的他眼睛往二楼酒楼一扫,看着面上带着各色面色的官员们,心里面清楚的很,如果真的到了哪个时节,恐怕什么团结,同舟共济都是狗屁话,这些官员们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将多少的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不管是自己干过的,还是没干过的,都成了自己的罪证,那时候是百口难辨,千夫所指么。正想着下面刚刚下去的差役带来了另外一名衙差,闻显总是觉得有些不信鹿昆年会如此就落败,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哪名来报信的衙差,要他将事情讲述清楚。这名衙差明显也是有些心计之人,要不然前面也不会拱着哪老实人上来给他顶缸,加上他确实是亲身经历了前面那一场并不算惨烈,但是却凶猛的战斗,于是乎,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将他所见到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哪场面描述的绘声绘色比说书的还要精彩几分,将楼中的一众官员听的是心潮起伏,更是直观的描述了敌人的狡诈凶残的摸样。
好了,描述完细节之后的差役,见楼上的气氛过于凝结,哪里还敢多呆,万一要是被老爷们惦记上了,成了出气的对象,那时节可是狗屁不值,于是悄悄的转身下楼而去。闻显此时已经瘫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两眼发直,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现在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就是鹿昆年哪个王八蛋真的败了,而且是大败,败的彻彻底底,连自己都赔了进去。而楼上的官员们各个开始了另类的表演,这个开声痛骂起鹿昆年说道:早就知道哪鹿总兵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总兵,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来的。哪个人接腔道:就是,手上握着几倍于人的兵力,居然打到最后全军覆没,真是个糊涂废物。更有那阴谋论调的强调者,借机说道:我看啊,会不会是这鹿昆年早就和那伙番子串通好了,故意演一场戏给我们看,早就将我们卖了出去。好么果然是墙倒众人推,说这些话的官员,浑然不觉自己刚才还口灿莲花的夸奖着鹿昆年同志是孙武再世,诸葛重生。可骂归骂,如果骂人能将眼前的危局渡过的话,老爷们绝对会站在长街之上毫无顾忌的当着所有百姓面的,连续骂上三日三夜,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重样,但这可能么?大家心里面知道光骂是解决不了问题,有那警醒的立刻就要往外溜先逃走了再做打算;有那无奈的转头就要去找自己签名的奏章和文书先撕毁了再说,却发现那份文录早就已经不见踪迹,不知道被谁藏到了怀里去了;有哪自觉穷途末路了的根本不做任何的打算;就拼命灌自己酒水,试图麻醉自己;不管何种情况,却是活生生的一副浮世绘,好一部官场现形记,一时之间整个酒楼是乱了套,司马端、曾山等人连声大声呼喊,却早就没有人搭理他们,人心已散。
就在司马端等山东大佬觉得大势已去,心灰气冷,无计可施的时候,往外奔逃的官员又如同倦鸟归巢一般倒卷了回来。各个的面上都带着惶急苦涩的面色,是啊,他们是不得不苦涩,看来敌人非常明白,已经提前将整个楼面封堵住,周围已经是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说官员们,估摸着就是一只苍蝇都没办法飞出去。有偷眼往外观瞧的官员们立刻发现,外面的人所穿的都是飞鱼服,很明显这些人是锦衣卫的人,于是猜疑立刻蔓延了开来,在他们眼里面,估摸着富达求也投了那边的东厂番子呢。这个时候,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诸位官员们才想起了自己的老大们,不由得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司马端等人,希望他们能拿个主意,看看眼下的难关如何度过。
司马端将这些人的神态都收入了自己的眼里面,心里头对这些官员的表现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