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龙天羽如此客气的话语,曾山不由的眯了眯眼睛,捻了捻胡须,心里暗道,果然是个人才,虽然貌不惊人,从言谈举止上看,不但没有丝毫的年少轻狂,反而摆出一副恭敬的摸样,不管这种恭敬到底是真恭敬还是假恭敬,一名年轻人身居高位,能够如此放低身架,就单单说起这份涵养恐怕就不简单呢;曾山也是满面堆笑,仿佛这里并不是德州县城外的义庄,而是自己家的庭院,拱了拱手,做出一副长辈的姿态,但是又不乏温情的说道:瞧瞧贤侄这话说得,太过,太过,倒是老夫有些冒昧的登门拜访,有些失礼了,急切之情倒是让贤侄见笑了。这里面拿捏分寸极其恰当,既显示了自己长辈的架势,又显示了亲热的情分。
边上的曾亮恰如其分的流露出了一丝不爽的神情,朝着曾山和龙天羽两个人嚷嚷道:我说爹爹、大兄,你们二人可真行,站在外面絮叨半天,有什么咱们进屋再说,这老站在门口是个什么事啊~!这话一说,龙天羽同曾山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携手而入。
进入房间之后,分宾主坐下,曾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龙天羽压低了声线,问道:伯父,不知道这外面两个保镖是何来历,可靠与否,要知道今天我们的谈话可是相当的隐秘,涉及你我二人,以及身后一大群人的生死问题,可是要要慎重些。
面上一愣,曾山见龙天羽如此说话,心里面打了个踢突,他反问道:是不是贤侄掌握了什么信息?我想贤侄总是不回空穴来风,无风起浪的吧~!其实他这么说,心里面也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这个龙天羽怎么如此不晓事,刚见面就直接同自己说怀疑自己的属下有问题。
龙天羽自然知道此时曾山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可毕竟事关重大,必须要将一切的不稳定因素降到最低,于是他将自己的属下去德州县城之内观察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曾山听闻之后,面色大变,猛然站起身来,嘴中连连说道:骇人听闻,骇人听闻,旷古至今,从未听闻过有如此事情,你的意思是说德州县的整个县衙已经沦落到了罗教手中,这,这,难怪了,我说上上个月,我吩咐人传信叫德州县令来济南府开治河会议,他托病未来,县丞也没有出现,就只来了一个主簿,要是照贤侄这么说,恐怕德州县令、县丞要么就是遭遇了不测,要么就是已经被人控制了起来,我的天,如果这么说的话,哪么,曾山养气的功夫再好,咋听如此惊人的信息他也没有办法不震惊,害怕,要知道在明朝什么罪名是必死无疑的?不是贪腐,不是什么昏庸判案,对于地方文官来说最可怕的就是失地,如果失去了自己的辖区控制的地域,你就是神仙,就是背后站着朝中的哪位大佬都起不了任何作用,能保住性命就算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头上的乌纱帽么,哪你就更不用去奢望了。所以当曾山得知罗教控制德州县城的这一消息之后,冷汗花花的冒了出来,一级政府的沦陷,代表着一县之地已经被罗教实质意义上攻占了,那么他这知府首当其冲就要受到上级的制裁,一个丧地失城的罪名是逃脱不了的,要是有人在朝廷中使坏,恐怕家中的亲人们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见曾山一副大惊失色的摸样,龙天羽心里面淡淡的笑了笑,这番话起了作用就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次与曾山合作很是关键,毕竟此次消灭山东罗教,很大程度上都要曾山出人出力,当曾山回过神来,龙天羽面上却是流露出警惕的神情接着说道:所以,伯父还是请不要见怪,毕竟这里面牵涉面太广,我们今天所说的话非常重要,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您也别怪小侄子多想,如果说罗教的贼人能够将触角渗入到德州县衙门之中,又岂能知道他们不会再次故技重施,派出细作暗间潜伏在伯父的周围探听消息呢?
此时曾亮在边上见龙天羽说的可怕,他全身都如同进入了冰水一样,直打着冷震,说道:哪,哪不是说,我们这次出来本身就很危险,要是这两个人是罗教派来的卧底的话,完全有可能半路上就将我们父子二人杀害掉,可不对啊,他们要是卧底的话,为什么不在路上动手,为什么要随着我们父子二人走这么远的路?曾亮说着说着,慢慢的声音低了下来,突然大叫一声,拍了下大腿说道:也许对方是想知道我们父子星夜兼程是要去看什么人,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所以才留了我们父子一命,真的好危险啊~!大兄,你快使人将他们两个抓起来,严加审讯,他们是探子,必定府里一定还有别的探子。
曾山却是不同曾亮,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未必说我们这两名保镖是细作,说句实在话,他们当初都是犯了人命官司被抓起来之后,我可怜他们一身本事,就这么死了哎可惜了,于是从牢狱之中救出来的,如果说罗教要是连这种事情都能预判的话,那么罗教确实是无孔不入,太可怕了,所以从我向来这种事情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
笑了笑,龙天羽思索了下,道:伯父,这话说的也不一定就准确,也许您当初救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本身就是被人所诱导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您可以仔细回想一下,当初是谁先提这两个人的名字,又是谁诱导大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