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费婉蓉那儿得知我破坏韩三宝的婚事,并且让城中的女子无一人敢嫁给他,于是你便写信给韩三宝,挑拨他对我的仇恨,以致发生了后来的事情,最后本郡主险象环生,而韩三宝死了,韩家败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纪芊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合丰:“这封信在我手上,你说要是宫里那个韩夫人和三皇子知道,哦,对了,已经不是韩夫人了,是韩美人,说来三皇子之母被夺去夫人之位,也与你有间接关系,你说他们若是看到这封信,会不会对你恨之入骨?那位美人,手段可非一般呢。”
纪芊冷笑着,韩夫人降为良子,不过数月,不知又以何手段怀了龙嗣,如今重新被封为美人,若是被这样的女人恨着,就算是靖安侯也吃不消吧。
纪芊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死灰,不知动弹的赵合丰,俯□去,直视着赵合丰的眼睛,恶狠狠的道:“你害了本郡主一次不够,又和陈卿依陷害本郡主,本郡主到底和你有何冤仇,让你这样恨我!”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另一人这么绝,无非是爱恨情仇和利害关系。
若说是利害关系,靖安侯和长公主府交情不差,她和馥雅郡主角逐太子妃之位,赵合丰根本没必要干涉其中。
若说情仇,如果是为了费沂,长公主也的确有那么点亲上加亲的意思,但是就算不是自己,作为靖安侯之女的赵合丰,婚姻之事自己也做不了主,再说,如果她真是为了费沂,那么就该积极的促成自己和太子,只要她和太子在一起,自然就不会和费沂有瓜葛了。
既不是利害关系,又非情仇,更不会是金钱纠葛,到底为什么她要这么恨她?!
“你说!”
赵合丰在纪芊的逼视下,她竟然笑了,那笑容十分古怪,一边笑,一边还站了起来,大约是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揭开,所以产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笑了许久,赵合丰抬手,抹去了笑出来的眼泪,反问:“我为什么恨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真的忘了?”
纪芊想了想,事实上她早已经梳理过,她的确不记得自己和赵合丰打过交道。
“你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对别人造成伤害,然后又漫不经心的忘记,有些人会记你一辈子,而你居然是真的不记得。”
赵合丰说这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待她睁开眼,她接着道:“因为一件衣裳,只因为一件衣裳,我被你逼得离开了安阳……五年前,我当时还不满十一岁!”
她也曾是个羞羞怯怯的小姑娘,十一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她从老家搬来安阳,突然换了一个环境,心里既不适应,又盼望着能融入这里的生活。
却只因赴宴的时候,穿了一件和纪芊相同的衣裳,从此生活完全变了一个样。
那时候的纪芊,是一个天之骄女,所有人都围着她,她看到自己,不过露出一个神情,这个神情就让她就像是当场得了某种传染病一样,身边的人默默退开,整场宴席,没有一个人肯跟她说话,而这只是个开始。
也许现在想想,那些不过是小孩子家的把戏,隐蔽在成年人背后,暗中的排挤,挖苦,孤立,作弄,但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别人是无法理解那种感受的。
她就像是一个异类,总是活在别人的窃窃私语和幸灾乐祸中,她都快疯了,性格变得十分阴郁,多疑而暴躁,甚至无法何人正常相处,整天躲在房里不敢出门。
连家人也无法理解她,他们鼓励她多和人相处,就算她说哪个人对她不好,一次,两次,三次,次数多了,他们也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别人都能处理的很好,就她这么多问题,反而认为是她不对,是她不适应环境,不懂和人相处,是她自己的问题。
后来情况变得很糟糕,她就被送回了老家,虽然很难过,但也幸亏回去了,远离了安阳城的一切,她才得以解脱。
纪芊想起来了,好像的确有这样的事,但是——
“我没有叫任何人针对你。”纪芊道,因为她根本没把那个从乡下来的小丫头放在眼里,所以很快她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不用你特别说,你的态度已经将我推向了众矢之的,你就像是月亮,所有的星星围绕着你,你根本就不用说,你的那些跟班们,奉承你的,追捧你的,她们很乐意惩罚像我这样的‘异类’来讨你欢心,扪心自问,她们做着这些事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知情吗?你有阻止过吗?!”
纪芊当然是知情的,她没有主导,但却没有阻止,她只是沉默,可她的沉默,其实在某些人眼里就相当于是赞同了。
“凭什么你可以这样?是谁给你的权利?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讨你欢心?不就是因为你是长公主的女儿吗?有什么了不起,连别人跟你穿一样的衣裳都要受到排挤?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说这些话的时候,赵合丰很痛快,她早就想当着纪芊的面前这么质问了。
“你还记得建安那个讨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