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韩夫人大发雷霆,袖子一挥,抬手将案上的器皿全部掀翻,茶水瓜果洒了一地。
便是韩让的夫人杨氏,进宫这么多次,也从未见过韩夫人发这么大脾气。
“夫人还请息怒,莫气坏了身子……”杨氏战战兢兢的道
“全部都是蠢货!”所谓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今韩夫人气的那叫一个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幸亏她清退不相干的人,令心腹侍女守住了门口,不然叫人见了她此时的模样,岂不要吓一跳。
“早知道大哥这样蠢笨,让他杀一辈子猪得了,省的祸害旁人!还有二哥,本宫一向倚重,只当他是我韩家能撑门户的,怎料得竟然这样妇人之仁!”韩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一张妩媚动人的脸,也扭曲得十分可怕。
杨氏虽然是韩夫人的嫂子,在这个小姑面前那是一点脾气也无,哆哆嗦嗦的道:“相公,相公也是不忍大伯……”
“屁话!”韩夫人喝道:“那蠢物自己要找死,能拿他怎么办,难道要为了他,搭上我们所有人吗?他若是稍许有点脑子,忍一时之气,与我们先商量商量,说不定还能讨得回公道,他偏偏一条道儿走到黑,结果呢?结果还不是要我们来给他收拾乱摊子!”
杨氏不敢接话,低头拭泪。丈夫顾惜昔日的抚养之恩,所以才撑了一把,东奔西走,给大伯善后,谁知道本来好好的,突然杀出来一个景王。前头大伯和昭荣郡主孰是孰非虽然没有定论,怕是追杀皇族后裔,却是要坐实了。
这可是杀头诛连的大罪,没有办法,丈夫这才要她进宫求韩夫人,望能有个保全之策。
“二哥真是糊涂,旁的事咱们给他挡下也就算了,长公主那边岂是好惹的么?莫看这两年不如以往,百足之蛇死而不僵,何况她还没死断气呢,圣上还没全丢开往日情分呢,就算一时做足了功夫,给瞒下来,可纸是包不住火的,难道能瞒得了天长地久去?如今还没事发,是因为时间不长,还能兜住,可赵清那边是日日盯着,只要寻到一丝破绽,不顺藤摸瓜,全给轱辘了下来?这事就算稳下来,也长不久,是条死路!绝路!”韩夫人恨得几乎歇斯底里,说到最后,不禁拍案而道。
也难怪韩夫人恨成这样,她在宫中苦心经营多年,好容易等魏夫人死了,皇后死了,花了多少心血才笼络住了圣上,生了三皇子,如今后宫看似她一人独大,可到底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巴不得她行差踏错?
是,她是想当皇后!只要皇上宠爱,凭什么就一定当不上皇后?她是有儿子的,她苦心教导出的儿子不比太子逊色,母凭子贵,凭何就不该有那念头?
再说,宫里年轻的女人越来越多,色衰而爱弛,如果不能再进一进,她还能再风光几年?说不定下场,比那一般嫔妃还不如!
可是现在好了,受了韩冲那蠢货的牵连,她的希望也被破灭了,还招惹了长公主赵清这么个强敌。
她已经算是好的了,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人,岂不会气的发疯?
杨氏缩在一团,吓得大气不敢出,委实可怜,偷偷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韩夫人,半晌才道:“那……那如今……已经这样了,该如何是好?”
再责骂也无用处,总要想想应对之策才好,可是如何应对?韩夫人也在想这个问题。
见韩夫人沉默了下来,那杨氏倒是有个想法,不是说韩夫人素来得太后喜欢吗?
“夫人,要不要求一求太后?”杨氏也是懵了,病急乱投医,才说了昏话。
韩夫人冷笑:“你到底要有多蠢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原因不解释!
长公主赵清虽然不是太后生的,却是太后抚养在身边长大的,不管太后是真心还是假意,小时候对昭荣郡主也是极疼爱的。
为什么说是真心假意?韩夫人自己是吃过这亏,原本太后的确是对她极好,她也几乎信以为真,却不想,太后只是讨厌萧后罢了,才用她膈应萧后,萧后死了,太后对自己就是面儿上的了,或者还亲近一些年轻的妃嫔。这老太婆看着一心向佛,面慈心善,差点让人忘了当年却也是在这后宫里脱颖而出的。(插个花:不要以为老太婆就好哄,老娘当年是练过的!)
韩夫人想了想,想了又想,最后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将损失减到最少。”
杨氏抬眼看韩夫人,只见韩夫人面上露出狠绝之色。
“大义灭亲。”
“您是说将大伯……”杨氏虽然能体谅,却是也有些吃惊,她毕竟是个外人,有时候恨不得这个祸害了自己一家子的大伯不存在,也情有可原。可是韩夫人是大伯的亲妹妹,对韩夫人有抚养之恩,据说当年,大伯是很疼这个妹妹的。
“这些年,大哥在外头作威作福,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任何事有二哥和本宫照应,本宫也没有亏待他……如果不是本宫,现在他还在给人杀猪呢,本宫欠他的已经还了,是他自作孽,与人无尤。”
韩夫人说罢,看了杨氏一眼,只见杨氏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她眼睛一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