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覆拒翼神情一紧,失声道:“百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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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首刀砍在了杉思集的肩头,发出金铁之声,将刘牢之鼓足劲力的一刀震开,还是幸亏张岫从旁出剑相架,挡住了杉思集紧随而至的进招,刘牢之才堪堪躲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如钢似铁,刀斫不进!”刘牢之抖抖手,消缓了一下反震之力,看张岫与杉思集斗得甚紧,又连忙从旁夹攻。
然而现在这再次站起的杉思集却对刘牢之的刀锋并不在意,任由他一刀刀砍在自己的后背,当当声不断,全然不闪不避。总算张岫破御之力已颇为不俗的长剑还令他有几分忌惮。倒把全副心神用在了与张岫的格斗之上。
那边厢,仲林波勉力与宇文秩打了个平手;吴平却在几次徒劳无功的穿刺之后,被黎嶷逼得左支右绌;牛五一旁相助,可他的屠狗刀砍在黎嶷身上全无作用。激发了牛性,扔了刀,一把扭住黎嶷近身厮搏起来,但对方力道大得出奇,牛五很快便被一拳打破了鼻子。鲜血流得满头满脸,牛五哇哇大叫,却仍是抵死不退;谢玄则还是被詹猗缠住了,剑法上他固然大占上风,却发现对方根本不惧自己的长剑,只能先采取了稳妥的守势。
孔缇对付黎嶽,看起来挥洒自如,不一合,长剑便已荡开黎嶽双掌封格,剑身注力。毫无阻滞,直直穿过了黎嶽大张的阔口,剑尖从后颈颅下透出。
这是致命的一击,但孔缇立刻感到了不对劲,原本趁势接上的仗剑一绞却被黎嶽的口中肌肉死死夹住,竟是难以挣脱,黎嶽恍若不觉,就这样让长剑贯口,越透越深,居然顺着剑身一步一步走近。两掌发黑,生出了尖锐的利爪,径向孔缇胸腹间撕来。
……
再如何了得的剑士也抵挡不住刀枪不入的对手,张岫有些招架不住了。心中奇怪为何自己的破御之力会失去作用,咬着牙再遮拦了几招,便待后退。
刘牢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环首刀无用,索性也舍刀不用,揉身扑上。伸臂箍住了杉思集脖项,豁尽全身力气,要把杉思集扳倒。可杉思集身如金铁,气力也似乎长了不少,只听得刘牢之骨节格格作响,却是只能稍稍迟缓了杉思集一下,杉思集向前开步,刘牢之便被一步步的拖行向前。
大约是感到身后有人终究不便,杉思集黯无光泽的眼睛一转,手一抬,那柄早不知被抛在何处的弧形弯刀平空飞转,竟是直割向刘牢之的头颅。
“小心!”张岫奋声示警,却倒底慢了一步,眼见刘牢之无幸,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青光倏乎闪过,弧形弯刀顿时如被磁石吸附,去势蹊跷的往青光处一偏,恰从刘牢之面前划过。
刘牢之惊出一身冷汗,还未回过神来,突然见到一柄剑尖从杉思集的头顶天灵处伸出。
杉思集再也动不了了,却也只僵立了片刻,骤然而涌的一团黑气从他的天灵处喷发,直至湮没了他的整个身体。
黑烟须臾散尽,杉思集身影全无,刘牢之双目定定的看着面前出现的另一个褐衫短襟的身影,这是个雄壮的短髯大汉,正从容的将他那把带有一抹碧痕的长剑收入背后。
“嵇壮士!”张岫看到这短髯大汉,又惊又喜。短髯大汉却温和的看向刘牢之,还对刘牢之微微一笑:“噫,这少年是你们祀陵尉新收的?如何以前从没见过?打起来挺有种的。”
刘牢之当然不认识这短髯大汉正是乾家四弟子嵇蕤,只觉得对方双目注视之下,既有欣赏之情,亦有嘉许之意,又发现令自己束手无策的杉思集竟然被他如此轻松的消灭,脸上便有了些心向往之的敬畏之色。
“要么怎么说天下能人辈出呢?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后生,不怵那帮子鬼祟,来的时候就他一个在孤军奋战。”张岫先夸了刘牢之一句,旋即问出了盘旋心头的疑问:“嵇壮士,不对啊,怎么我们破御之体的力量拿他们无用呢?”
“你们杀过他们一次了吧?”嵇蕤目光扫视,已将城头情形尽落眼底,一边说话,一边抬步疾奔。
“这是化魔之身加炼魂之术的结果。”碧痕剑又出,刺进了宇文秩的头顶。嵇蕤的声音并没有受动作影响,还在继续:“也就是说,他们既是人,又是鬼。”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转手又穿了詹猗的脑袋,“你们杀了他们的第一次,那便是把他们从人变成了鬼,你们现在面对的,便是血泉炼魂术炼就的厉魂鬼身,你们需要用诛戮厉鬼的方法消灭他们。而诛戮厉鬼……”黑烟又裹住了黎嶷的身体,在滚滚黑雾中,嵇蕤收起了碧痕剑,赞许的看着得到提醒的孔缇突然猛力一掌打在眼看就要撕中他肚腹的黎嶽当头脑颅,黎嶽如遭五雷轰顶,黑烟升腾,恰与嵇蕤最后一句相呼应:“……头顶天灵便是其命门之处。”
……
只是一个应变不及的意外,在知晓就里之后,祀陵尉一众便即恍然大悟,他们竟然没有想到对方其实是从人化作了鬼,并不代表对方当真是不死之身。
正如嵇蕤所说,对方是化魔之身加炼魂之术的糅合,类似的情形曾经出现在氐秦暴君苻生身上,想当时负剑士池棠以并世无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