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奎举手刚要去砸老韩婆子家那两扇油漆斑落的木门,却听见后面的韩瞎子朝着他大喊了一声:“先等等!”
生生的收住手后,韩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回头一脸不解朝着韩瞎子看来。心里纳闷这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还先等等呢?难不成,还得先去人禀报一声不成?
后面的韩瞎子喊完韩奎之后,随即站住了身子。一脸失望的神情看了几眼老韩婆子的大门楼,有些无奈的说道。
“算了,咱们回吧,去了也是白搭。”
“干啥玩意啊?都到大门口了,再返回去?”韩奎吵吵嚷嚷的大嗓门,在韩瞎子说完之后,响彻在整条胡同里面。
江流是了解自己师父的,知道他这个人虽然爱开个玩笑,但是在正事上面,从来不胡说八道的闹着玩。既然他说不去,那肯定有他得道理。
半途而废,无功而返的结果,使得一起来的几位多少有些沮丧,但是江流却有些期待这样的结果,为啥呢?因为这小犊子还惦记着回去作法过阴呢。
韩瞎子说完话,没有再理这面的事情,甚至转过身子,往胡同外面走去。
“留子,你跟他们说说,我咋不进院子的。”
江流怎么也没有想到,韩瞎子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问题甩给自己。而且其他的人听韩瞎子说完,都一起扭头看向江流,使得他不回答也得回答。
想到刚才韩瞎子一直看着韩婆子家大门楼子的眼神,这个机灵的小子,赶忙也抬头朝着大门楼子看去,仔细端详半天,小伙子终于想通了其中原因。
现在的围场,正是七月的天气,各种植物青绿的季节,但此时,老韩婆子家的大门楼子上,青砖的缝隙里面,长出了一根山草,每片叶子都是绿的,唯独中间的茎已经变得枯黄,干巴巴的在风里摇曳着。
老辈子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叫门房草杆黄,院内有白丧,也不知是传了多少辈子的话,村里但凡上点岁数的人都知道这个说法。
要是别人看见这个情形的话,估计还不会想到太多,但作为阴阳先生的韩瞎子,掐指一算下来,其结果自然而知。
所以当看到老韩婆子门楼子上面的草杆,韩瞎子便断定老韩婆子没啥活头了,香头到最后灯枯油尽的时候,仙家是绝对不会落府的。
即便是众人进了院里,也是一帮人听个大老婆子扯东扯西的。有听她闲扯的工夫,还不如回去想想别的辙。只是不知道心里是咋想的,临时又考了江流一把。
江流看到枯黄的草杆以后,心下也就明白师傅的心思,跟韩贵和韩奎以及赵四海,说明了个中缘由,三个人里,赵四海一点就通,其他两个人虽然听说过这种说法,但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所以听完之后,心里还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其实这事正对韩贵的心思,平日里见到老韩婆子恨不得绕着走的主,不进去正中下怀,只是这样一来,下一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有点没着没落的。
这次换成韩贵带路,大家跟着他准备返回韩金德家里,一路上谁都没说话,而且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啥。一时之间,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就在大家刚刚走到韩金德家大门口的时候,老韩婆子家的方向突然传出一阵嚎啕大哭声。即便大家对老韩婆子的事,有了心里准备,但来的这么快,还是让大家感到很是意外。
韩家窝铺村里的大小红白喜事,历来都是韩贵这个老村长出头张罗的。可是这回,韩贵却不准备上前帮忙,心里盘算着让媳妇去吊几张纸完事。
生前俩人就别着劲,这个时候自己再去,万一把老韩婆子气的再从棺材里蹦出来,要掐死自己,哪多哪少!!!
韩贵心里咋寻思的,江流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村子里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光说说就能凑几部长篇小说了。再说,他还惦记着过阴,哪有心思琢磨其他乱糟的闲事儿。
而且走在最后的江流,从老韩婆子家里返回来的时候,心里一直琢磨着,万一这次韩瞎子没有来,自己该怎么办这个事呢?
于是,小犊子在心里又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捋着捋这,忽然他想到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年轻人性子急,于是赶忙的看向已经回到屋里,并且盘腿坐在炕上的韩瞎子,嘴里说道。
“师父,师父,我想到个事儿,跟你说说,你看看对不?”
却不想韩瞎子从坐到炕上以后,就眼睛一闭,一句话没说的玩起了深沉。江流说完话半天之后,他也没有说话。
“你想到啥你就说,看他干啥玩意儿,瞧他眼睛一闭那个德行,真以为自己有多大道行似的!”
说这话的正是赵四海。
这么关键的时候,大家伙都眼巴眼望的等着韩瞎子拿主意呢,可是他倒好,一个字不吭。韩贵跟韩奎两个外人不好意思说他,赵四海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数叨了他几句。
江流那脑袋多灵光,听赵四海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自己让赵四海当枪使了一回。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