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见到的那位是他才结识的。并且……云婕以前是否有别的情人,有多少,不得而知。就现在而言,她的情人似乎也不止孙浩一人,据说还有些。他们为她争风吃醋,在她身上恐怕拼上了数百万的钱,她的家产就是这么来的。孙浩最初只有她,因为她,他的妻子在病中一气而亡,别人还以为是得高血压突死的。他的唯一的孩子如今他也不管,任其在外自生自灭,现在混在监狱里了。这些,很少有人知其缘由,你都知道?”
简直是晴天霹雳!曲羽惊得木若呆鸡,他望着兄长,以为听错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出表示质疑的话:“你很肯定吗?你要负责,她还是云尚清的侄女啊?”
“对,她是云尚清的侄女。”曲商说。
曲羽感到天旋地转,身子发抖,一声脆响,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成无数块。他扶着车门,喃喃地说道:“你在胡说!”
曲商带着内疚色彩地说:“我怎么才知道你这事,你们交往有多久?”
“不长……”
“具体有多长时间?”
“一……一个多月,两个月。”曲羽脸色惨白,曲商问:“你怎么结识她的,是因为推销美容保健品?”
曲羽胡乱地点点头。曲商打开车门,扶他进去,曲羽有气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问:“你怎么了解到的?”
“我怎么了解到的不重要,你是果真爱上她?并且爱得要命?”曲商问。
“我……”曲羽哽噎着,说不下去。曲商继续说:“一两个月时间不算长,痛下决心,断了吧,宜快不宜迟。”
“我……”曲羽快要崩溃了,他几乎没有力量挪动身子,如同掉在冰窟中。过了会儿,曲商忽然想到一件事,说:“我差点忘了,今天是宁河区庄区长千金满十周岁,我得赶去,表示表示。”曲羽对兄长说道:“你去吧,我回去……我回去。”
曲商要送他,他坚持不要。曲商只好说:“那么,明日午后,我再来接你。”他匆匆离去。曲羽站在街边,忽然一个踉跄扑在旁边的椅上,鼻中渗出血来,浑然不觉。他在长椅上坐下,怀疑自己要死了。休息片刻,勉强支撑着,上了辆出租车,直奔梦云化妆品总汇,他也没弄清楚自己要去干什么。
云婕不在,一位职员告诉他,云婕刚去省城进货,也许过两日才能回来。曲羽问:“她为什么没给我电话呢?”
“两个小时以前,她给你拨过多次,你总没接。”职员说。曲羽才想起手机忘在办公室里。一位职员告诉他说:“云婕是临时决定随她伯父的车去的,他知道你要来,让我们告诉你,她在你的后勤服务部对面的餐厅里给你订了份晚餐,六点钟,服务员会为你送来的。”
曲羽六神无主地往外走,走不到两百米,又在冷清的公交车候车亭坐椅上坐下了,他闭上眼,只想永远不醒来。
他逐渐清醒了些,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分析判断能力,被突如其来的这场爱情降到了最低。云婕的巨额财产存在的巨大疑问,为什么仅仅被她轻描淡写的一番解释就冰消掉?如此一个绝色女子为什么轻而易举地就和两手空空的自己相约生死?还军人的阳刚气息与书卷气息,天下还有比这更绝的讽刺吗?他用力扇了自己两耳光,猛地一掌击在水泥柱上,想哭……他回到了办公室。
手机又在响起,他拿起一看,是云婕的来电,顿时如蝎钻心,他厌恶地盯着手机,直到他不再响。过了十分钟,他瑟瑟索索地拨通了兄长的号码,强作镇定地说:“大哥,你要给我确凿无疑证据。”随即关掉,曲商没来得及开口,也没再打回来。他回到住处,把手机关掉,搁在一边,不再带在身上。
蒋小枫正抱着天文书籍痴迷地看着,曲羽没理他,倒头睡在床上,头脑中乱象纷呈,拟不出个头绪。他盯着墙角一只正在织网的蜘蛛,想起身把它清除出视线,没有力量起来。傍晚,他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起床,革爽跑来告诉他:有家居民户维修供水管道后,傲然地付维修材料费,他是市人大一位官员的亲戚。因为不到十元,他们决定放弃,曲羽听着一肚子不舒服,硬要他们去和胡福生共同商量收起来,一分也不能少,要做到颗粒归仓;尤其不能在这类人身上开口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革爽只得回去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