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一路疯想着满城溜,走到一座简陋的、冷清的教堂前,二话不说就进去,躬身对着十字架虔诚地祷告:“上帝,曲羽只掉了两千元钱,你就准备用一场幸福来补偿吗?该怎样谢你?”他风一般地离开,出教堂不远,又有富丽堂皇、香火扰扰的临江寺,他二话不说又进去,直入大雄宝殿,买了三支香点着,跪在蒲团上,凝神合眼,默默地说;“慈善的佛祖,你施予的恩惠,曲羽将十世铭记。”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行囊空空这个残酷的现实,带着史无前例的激动心情,回到住处。蒋小枫对他的状态感到惊诧,问道:“你追回了被骗的款项了吗?”
“逝者已逝,不可再追,区区两千元,算不得什么。”
“难道你的后勤服务部已经弄到手了?”
“还没有具体消息,但应该不成问题。”
蒋小枫怀疑他中了邪,曲羽一边哼着小调,倒在床上滚了两圈,不亚于小猪发癫,他问:“朋友,你知道一个名叫云婕的女子吗?”
“云婕?知道。是原来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吗?那是出了名的漂亮女子,不瞒你说,几年前,咱们学校不少男生都把她当作做梦的对象。”
“那你呢?”
蒋小枫一般不容易承认爱上谁,他顾左右而言他:“她似乎早已不在电视台,不知干什么去了,还是在后台工作?”
“你一定没想到,她是‘破堂主人’的亲侄女,也就是聚雅街45号,王老太的亲女儿,是很厉害的商业角色。”
蒋小枫若有所悟:“怪不得王老太家有如此漂亮的住处。”他反问曲羽:“你从什么地方打听得如此详细?”
“我今天还到了她的商铺里。”曲羽说。他把“破堂主人”自传的座谈会上的事说了说,言语之间,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你肯定爱上了她。”蒋小枫说。
“我不可以爱上她吗?”
“当然可以,见到她而不爱上她的男人就不太正常。关键是,她是不是会爱上你?”
“你说呢?”
蒋小枫一怔,说:“那?——我应该向你祝贺。”随即他又摇摇头表示怀疑:“不可能,不可能,你们相识不久吧?何况,这位如此出色的女子,难道还没有男朋友?她早该名花有主或出嫁才合逻辑。”
蒋小枫轻描淡写分析太有理,象针扎在他的心上,他的兴奋顷刻之间破裂、消失。他忽地从床上起来,立了许久,非得立即弄个明白。他几乎想乘夜立即前去打听,向谁打听?也许只有书画家“破堂主人”知晓。
如果她已经有了丈夫或者情人,为什么两次都没见着?她没有理由不让丈夫或者情人露面吧?整个晚上他就被这个问题搅成一团乱麻,几乎绝望了。第二天大早,他一起床,就提心吊胆地往“破堂主人”家里去。
自座谈会后,“破堂主人”闲暇之余就戴着眼镜,手捻浓须,字斟句酌地阅读自传,消化座谈会上大家的高度评价。他不时从下属的视角,不时从同僚的视角,不时又把自己假想成一般的崇拜者来看自传。就象对着镜子自我摆弄的少女,不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感到比较满意。因为这个原因,他对曲羽所求的事也办得很认真,曲羽再次登门的时候,他就告诉曲羽:“市里的分管领导反复考虑,仍然决定暂时不将后勤服务部包出来,但同意采取折衷的办法试包。所谓折衷,即仍然由“破堂主人”为主任,他可以委托管理。这种委托管理以承包的方式也行。其余他们也没细问。承包费呢,看在我的薄面上,他们也同意由我酌定,每年大致在五千到一万之间,不高吧?还有,因为是为政府的服务型企业,工商税费是不会收取的。”
看来,一切就由“破堂主人”作主了,什么都简便了。事情如此顺利,书画家显然不可能把承包费定得很高,他以政府划定的底线五千,交待给曲羽,然后他说:咱们只草签一人代管协议就得了,不以承包的名义进行,而有承包之实。这么有两个好处,即以后遇到一般小事,你以我的名头就可以化解掉;其次,倘若你经营不善,交不了承包费,我也可以为你很方便地与他们通融。”
曲羽再次表示感谢。言谈之中,曲羽再次向书画家详细地了解这个后勤服务部的生存形态,目前的情况和以后的生存方向。“破堂主人“一一告之,并指点了些管理方法,目前接手这个后勤服务部,并不是当白领,而是受难,因为市政府要求三年内断奶,也就是现在财政还在负担的员工们的百分之六十的工资每的递减百分之二十,三年后彻底取消,转由后勤服务部自己收取物管费加以平衡。曲羽听了,没看得很严重。接着他假装不经意的谈起云婕同意借款的事,顺便将话题转移到云婕身上。令他奇怪的是“破堂主人”对侄女并不十分了解,他不太清楚她有价值上百万的铺面,也不知道她拥有多处房产;他只知道她的聚雅街45号和其兄弟云荣清的老住处,而且他几乎不提云荣清,还不时说成云婕在经营副食,看来他不太关心兄弟一家。曲羽怀疑他是为了避免自己的艺术染上俗气才和兄弟拉开距离的,又觉得这个解释靠不住,于是理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