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乡镇教师,收入很少。他是上海的大学生,年轻时响应党的号召,放弃城市生活,主动支边去了云南。可他的孩子长大了来北京读书,还要打工挣生活费,您不觉得这有点不公平吗?”我越说越振振有辞。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校长问。
“英文系。”
“那你用英文写个proposal吧。你写,我们开会讨论。讨论的结果我通知你。”校长的脸一直微笑:“我还有一个会,先告辞了。”
校长走了,沥川站在车门边,抱着胳膊看着我,浅笑。
我咬牙切齿:“王沥川,看我我怎么收拾你!”
“你看,你不是说得很好吗?这就叫好苗子,给一点阳光就发芽。”他继续打趣。
“那个proposal,我根本不会写。”
“你写好,我帮你改。我只改措辞,你自己修正语法错误。”
“你会写?”
“我经常写。我们搞建筑的,投标的时候要写标书。格式差不多。”
“我觉得,中文不是你的母语。”我打击他。
“我中文说得不好吗?”
“那倒不是。你不会用筷子。”
“我怎么不会用筷子?我在国外就爱吃寿司,总用筷子。”
“偶尔用和常年用,有本质的区别。”
“什么本质区别?”
“这区别就在吃鱼上。不可以一端上来就用筷子剁成两半。应当吃完一面,翻一个身,再吃一面。”
“幸好每次宴会我都不吃全鱼,只吃鱼块,嫌麻烦。下次你教我。”
“你请客才行。”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