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别人的东西随时都想要飞出去。
华夏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软陶天使,捧着书盘腿坐着,望天做思考的样子。拿起来,底盘上写着很丑的字,祝华夏生日快乐。很丑很丑,却是被细细描了很多遍才清清楚楚写上去的,他终归还没忘记补给自己生日礼物,虽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
华夏把关到一半的窗户又拉上去,低着下颌好像被谁欺负了似的:“你才想起来我生日啊。”
“我那天……”话说一半,再喜欢装酷的大男孩该紧张的时候还是羞涩,萧离为感觉手心像是在冒汗:“不算晚吧。”
她眼皮一耷拉:“晚了。”
他眯眼睛:“没多晚吧。”
华夏抬杠:“晚了就是晚了。”
萧离为又伸手,和刚才要年糕一模一样的动作和表情:“那你还给我吧。”
她把小东西抱在怀里:“有你这样的吗,哪能都送给我了还要回去啊。”
他冷不丁的问:“那你喜欢么?”
“啊?”
“我问你喜欢吗?”
“一般喜欢吧。”
“你是还给我吧。”
“你把手拿开。”
“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就拿开。”
“不给。”
“傻妞。”
“你说谁呢。”
“谁傻我说谁。”
开开心心互动完万年不变的“傻妞和你才傻”的游戏,把窗户关上后,华夏捧着那个小娃娃幸福的倒在床上,高高举起来照着光,看得满心欢喜。翻过身,轻轻把它的摆在床头柜上,耐心的换了很多个角度,始终觉得不对劲,又站起来摆到电脑桌上。好不容易调整了个心满意足的位置,看到电脑忽然想起把他拉到黑名单的事情,赶紧又申请把他加为好友。不放心的跑去飘窗敲暗号,出乎意料的,萧离为好像一直背靠在那里并没有离开,他背后的窗户上有一片氤氲的雾气。
华夏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玻璃,他先回头看了看,拉开窗问:“什么?”
她也拉开来,因为怕心虚外泄而表现出十足蛮横来:“我刚才加你QQ了,你赶紧给我通过。”
他反应了片刻,诧异的问:“你不会狠心把我拖黑了吧?”
华夏没有正面回答,只嘤嘤着:“快点通过啊。”
“华夏……”他低低叫了一声。
她问:“什么?”
“……晚安。”
华夏看着他,觉得他还有话要说,不知道是暖气太足还是他的眼神太烫人,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不自然的暖着。低头,轻声讲:“那,我睡觉去了。”窗户缓缓合上,像是有点依依不舍。
他忽然又挡了胳膊过来:“你做我女朋友吧。”
隔着透了缝隙的玻璃,她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敢听清楚:“你说什么?”华夏走出电梯时她妈妈刚好从萧离为家里出来。门被关到一半又打开,姥姥站在门口和蔼的问:“回来啦,外面冷,快进屋去吧。”又往她身后看了看,语气中满是无奈,“离为呢?是不是又去哪里玩了?”
华夏一慌神,脸红着说谎:“不知道,我吃到一半就先回来了。”
跟离为姥姥告了别,看着门合上,伸手去接妈妈手里的柳条篮子,偏着头装作高兴:“姥姥又做年糕啦。”指尖碰到妈妈的胳膊紧着一缩,她妈妈赶忙伸手过来握她,心疼的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她抱着篮子躲到自家门前,勉强敷衍着:“外面太冷了啊。”回头叫,“妈,快开门,冻死人了。”
她妈妈才拿了钥匙疾步走过来,假装生气的拍拍她屁股:“现在的孩子啊简直关心不得。”
华夏进了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关进厕所,用清水拍拍脸,照着镜子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哭。等情绪稳定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洗洗手走去吃年糕。她小的时候告诉过所有能告诉的人——萧离为姥姥做的年糕堪称天下第一,是她这辈子最喜欢吃的东西。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辈子”是个什么样子,只是觉得是个比永远还远的概念,当然,现在她也不知道“这辈子”是个什么样子,只不过比小时候多明白了一点——人的一辈子在永远里面只能算作沧海一粟。
吃过晚饭,回到屋里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篮子,又不由想起萧离为。她无力的趴在电脑前心绪复杂而纷乱,努力的想着,努力的找着,我们究竟为了什么发生这样的冷冲突,动机是什么,源头在哪里。QQ列表一片昏暗,对面始终没有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天色黑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洞,而他还没有回家,会去哪里?她开始担心。
剪不断,理还乱。于是跑到博客上自问,我们不断的吵架,不断的横眉冷目,是因为已经不会和平相处了吗?既然不能和平相处,为什么觉得不肯甘心呢?
敲完短短一行字,身心俱疲。这世上最无奈最无聊也最无辜的事情就是自问之后得不到答案。
再低头时,萧大虾的QQ已经在线,她像是猛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