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似乎也是如此低落,如此忧伤,如此惆怅,如此迷惘。当爱的火焰在我的心房里刹那间被一扑而灭时,平日的虔诚并没有给我带来救命的福祉,率真的性格将自己步步紧逼到绝路。于是,一根围巾,一股蛮力,成就了如今的我,然而,彤的再次出现使我原本足够紧张的生活平添了一派混乱,搅碎了我的全部新生,我重新归入死地,所以,这就是命,该死的宿命,或者,真应该叫做束命,把我牢牢束缚。
上天早已把我的路选择好了,哪怕我在中间误入歧途,也不过是曲折绕远了一番,不过,我始终还是会走上“正道”的。
我又低头望向了彤的脸,她的支离破碎,满是伤痕,鲜血乱流的脸,如今,这张脸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就像是一只正张牙舞爪的猛兽的脸。而她原本微笑着的双唇,此时也显得诡异万分,那根本不是微笑,是在耻笑!耻笑我在爱情上的一派涂地。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不去看她,我用背部紧贴着墙,两腿实在无力,瘫了下去,我的脑子里开始有一些纷乱的画面强行地浮在眼前:监狱里满是血红的地面,义庄里几十口人相互残杀,罩着若干个人的巨大的网,割断网上的吊线的握着刀的我的手,斐菁的哭红了的脸,博士失望的叹息,还有,彤的满是伤痕的面容!
我的浑身立即一阵哆嗦,这些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对!因为我!
我害死了不计其数的人,伤透了如此多颗心,“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没有力气嘶吼了,就连嗓子也开始浮现浓烈的伤疤。
“你需要救赎!”
一阵极低极软极细却又极有压迫力的声音好似从心底深处传来,又是那声音。
“怎么救赎?”
我万分诧异。
“把自己献祭!”
“献祭?”
我更加奇怪了,思绪开始飞速奔驰: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似乎对我的心事非常了解,就好像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一样。身边?我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来回扭着头望向四周,什么都没有!
这时,却听见他接着道:“献祭,即是将自己的灵魂交付给天神,同时,抛弃你的肉体,然后,你将受到天神的洗礼,他们会帮你洗掉身上的一切杀气和怨气,接下来!”
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接下来怎样?”
我急忙问。
那声音顿了顿,又道:“如果你的怨气全部被洗清,就会被指引人带到孟婆那里,喝了孟婆汤,你就不会再记得这些痛苦,同时,你还会重新转世,重新投胎,重新做人。可是,倘若你身上的怨气没有被洗清的话。”
我的心里开始一阵扭曲,“那又会怎么样?”
“那你就下地狱吧,十八层地狱中的十八种酷刑将会好好地招待你!”
我的眼前立即浮现出了一幅幅被酷刑折磨至死的人的惨不忍睹的画面,看来,以后的命运容不得我左右了!
我将再次被掌握在上天的手中。
“不过,你有希望。”
他真的就如同我肚子里的寄生虫一样,我想什么,他好像全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他在哪?
“哼!劝你还是少花心思在我身上吧,那都是白费时间,趁着你在阳间还有一些主观控制力,赶快做你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指的一定是献祭,主观控制力?指的又是什么?
“愚蠢至极!”
我被这一声怒斥吓了一跳,却发现,天啊!就在眼前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肉丸正向我逼来,原来,他所说的主观控制力,指的是我能够支配自己的时间。
没错,再过一段时间,等那些肉丸围过来时,我就身不由己了。我闭上了眼睛,我要死,我一定要死,只有死,才有可能洗清身上的怨气,只有死,才有可能轮回,重新做人,死——生,也许这就是对死的最佳诠释,那么,死倒也并不是一件太恐怖的事,至少比一会儿那群肉丸咬到我,我也变成肉丸要好的多。
肉丸?等等,肉丸?我也是肉丸,从理论上讲,我是一个早已死过的人,那么我怎么献祭?我是死不了的,即使将自己的脑袋硬生生地剁下来也!
“用这个!”
说完,我的眼前一亮,一柄蓝紫色,约一米长,手臂般粗,样子有些像棍,可是,它的一端却分明是一只爪子,爪子异常狰狞地张开,像是在扑食的猛禽的利刃,五根指头外的指尖都极奇凸兀。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东西,心中一阵狂寒。
“怎么,害怕了?”
那声音像是在嘲讽,虽然我的反应的确值得嘲讽,但我还是愤然起身,一手抓起那只紫棒,另一只手将它托住,那只爪子正对着我的胸膛。
可是,这东西有些不对劲,我好像!
“还磨蹭什么,你看看周围!”
我急忙扭过脸,果然,就在五六米远的地方,已有肉丸在蹒跚着向我靠近!我确实得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