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勒抱起了妮彩,站定后的表情,直到很久以后我都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因为从我有限的学识之中,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就连此刻在病房内完全呆住的吴彤和张芸馨两人都不知道,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我出现后,两人都跑在我身后,两双大眼中都带着一种生物原本就一直存在的恐惧之情……
“怎……怎么回事?”许久,我才从麻木的嘴里,说出了这几个字。
温德勒将视线移开,低头看了看妮彩,叹了口气,道:“年轻人,现实一直都是残酷的……我只能提前向你,还有这个星球的生命说声——对不起了。”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温德勒话中所包含的那种绝望的意义,感觉到了地面有些颤抖起来,身体都有些站不稳,但是我还是沉住气,道:“你们诺亚之星上的人,已经容不下我的存在了吧!”
温德勒没有回答,也没与我的视线相对,只是向那边的莱莉道:“莱莉,我们该回去了。”
“等等!”莱莉是个思维敏捷的女孩子,她慢慢地说道,“我能向他告别一下吗?”
“对不起,我们已经不能再有跟刘星海有任何接触的权力。虽然对于你和妮彩来说,都是十分残酷的,但没办法……这就是命令。”
最后“告别”的机会都没,莱莉的身子也摇晃了几下,最后转过脸来,看着我,泪水已经是止不住地从她那双美眸中流了出来。小嘴张了张,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说,但却发不出一个字来。见此,我也明白了更为残酷的一个现象。此刻,可能是我与她和妮彩的最后一面,而以后……应该说永远都没有以后了。
这就像温德勒刚才说的那样,现实一直都是残酷,刚才还跟自己打情骂俏的妮彩,和一直偷偷打算跟我发展的莱莉,就要永远地离开我了吗?不行,绝对不行……此刻我已经将其他的都完全放开,只是为了心中所喜欢的女孩子,开始了第一步对命运的反抗之旅……
我大喝一声,叫道:“温德勒,你快将妮彩放下,不然……即使你是妮彩的父亲,我也会拼了命地让你这么做!”
温德勒或许也是此生中第一次有人这么大声跟自己说话,他再次将视线转到我身上,并没有生气,回道:“刘星海,你别逼我出手……要知道,你跟妮彩还有莱莉,都不是一个世界的生命,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而即刻起,你把我当成一辈子的仇人,我都不会有意见。因为妮彩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能不救她……而你这样的打算,无疑是在害她!”
听完这句话,我很无奈地被温德勒打出的这张感情牌带走了愤怒,最后只是看着他怀中的妮彩。因为我无法相信,昨晚才跟自己结合了,并且许下终身相伴誓言的妮彩,就会马上回到她的故乡……而我,只能留下来迎接没有未来的世界,这难道就是绝别的滋味。顿时我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个永远都无法抹平的黑洞。
温德勒见我陷入沉默,身上的杀气也完全褪尽了以后,不想浪费时间和违反命令的他,转身召唤出一个次元通道,正要迈步进入的时候,我的话传了过来:“温德勒先生,我跟你女儿,真的就没有未来了吗?”
“……看天意吧,不过在那天到来之前,你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如果你打算以某种方法潜入我们诺亚之星来跟她见面。到时候就会害了她,而你,百分百不会再次像上次那样轻松地逃走了!你会‘死’在哪儿……”
“呵呵,死……我已经知道,你们诺亚之星已经容不下我的存在,不过还请你转告你的同胞。我刘星海,自始至终都是地球人,如果你们想因为我对这里做什么,对不起,我将拼了我的性命来抵抗你们!”
“别这么狂妄了!再见!”温德勒回了一句并不示弱的话后,身影就消失在了次元通道内,莱莉见此,也十分犹豫要不要立刻就跟过去,苦恼的表情,和一直止不住的泪水,还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的话,让我已经不忍心去看她了。
“好了,莱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最后,我打算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你说,无论什么事,人家都会想办法帮你完成的!”莱莉带着泣声,迅速回了一句。
“你要照顾好自己,而且也希望帮我照顾好妮彩,如果……如果真的有奇迹发生,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说完,我转过身去,背对着莱莉,因为我也不想我此刻的表情被她看到。
最后,什么话都没有了,莱莉双手捧着小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而下,最后她大声哭嚎了一次后,转身也进入了次元通道。很快,随着通道的关闭,沉闷的气氛开始笼罩在了周围。
此刻,王雪珊也走了进来,可能是她刚才已经在门口听到里面的一切了吧。虽然很震撼,但是当她看到我的脸时,心里就被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所包围。最终,她只能是走到我面前,轻轻地抱住了我。
“对不起……我连累了大家!”最后,我也只是说出了这唯一的一句话……
……
时间,2012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