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空。她看着两个将要离去的人,耳畔传来单丹阳微带撒娇的声音,“今天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你做给我吃好不好?”她看见汪宁远含笑点了点头。她知道单丹阳是故意的,汪宁远的外公是名厨,他也继承了他外公的一手好菜,只是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说“君子远庖厨”,无论她怎么求,他从来不肯下厨为她做一次菜,可是如今,单丹阳的一句请求,就可以将她一直以来的期望轻易达到。
她心里像是空了一个大洞一样,空荡荡的,惹得人心里发慌。她踏出脚步,站在他们两个背后大吼道,“汪宁远,这么多年,你难道从来没有爱过我?”
汪宁远转过头,眼底有着淡淡的怜悯,仿佛她是个可怜虫一样,“这么多年,我爱的人,只有她。”说话间,揽在单丹阳腰上的手紧了紧,让她朝自己靠了靠。
陈蜜伤心极了反倒不再哭了,反倒哈哈一笑,说道,“汪宁远,你可知道你怀里的这个女人把你当什么?”汪宁远闻言一黯,却马上又说道,“我不管她拿我当什么,我都爱她。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以后会结婚,会有孩子,从此平安喜乐一辈子,我会是她丈夫,会是她携手一生的人。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陈蜜又笑了,这一次,笑声比上次更大了,“你这个蠢材。你怀里的这个女人,把你当成冤大头,你不过是她用来报复我陈家的工具而已。她和你结婚,也不过是因为你有钱。”
汪宁远放开揽在单丹阳腰上的手,走到陈蜜面前,怒视道,“我不许你侮辱她。”
“我没有侮辱她啊。”陈蜜脸上还带着泪水,笑容却无比甜蜜,“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这样的一个jian货,亏你还把她当成宝贝,却不知道她已经将她自己出卖得丝毫不剩——”
“啪”的一声,陈蜜话音未落,打断她的是汪宁远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打完之后,自己也有些怔忪,沉默了片刻,却还是强硬地说道,“陈蜜,我从来不打女人,这是我第一次打人,还是打女人。你不要太过分了。丹阳她不是你可以侮辱的。”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们二十多年情分,但愿给彼此留一道退路,尽管,我从未爱过你,尽管,你是我的噩梦。”他说完,转过身牵起在一旁看热闹的单丹阳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徒留身后仰天大笑的陈蜜。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回荡许久,越发让人觉得凄凉。
再一次从梦中醒来,陈蜜反手往背上一摸,一手的冷汗,浸得自己浑身冰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房间里面并没有开空调,这个时节,也还不到开空调的日子。窗外的夜来香散发出优雅的香气,让人迷醉。她一向喜欢艳丽张扬的颜色,如同她的人一样,爱得张扬,恨也恨得彻底。那是她的感情,尖锐而激烈。在这个中庸为上的世界里,她的感情通常得不到其他人的认同,他们只会认为她是在无理取闹,是在耍大小姐脾气。可是那是她的感情,就算再违背这个世界的准则,那也是她的,和其他人无关。
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汪宁远。她只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间,汪宁远就已经和他们兄妹二人在一起了。她和陈郁是龙凤胎,陈郁比汪宁远还要小一点儿。陈家两兄弟,从小就是按照言情男主角的套路在成长的,小小年纪已经跳了好几级,也就和汪宁远一个班了。而她,从小心思就不在学习上面,学校里教的东西她都不喜欢,她的两个哥哥,从小就肩负起陈家的使命,她是老幺,又是女孩儿,最得宠,父母,尤其是父亲,从来不要求她有什么成就,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她不喜欢去上学,父母就不勉强。她继承了苏柳的绘画天分,苏柳就专门在家,手把手地教她学画。她十四岁的时候就出版了第一本个人画集,虽然这其中不乏她老爸陈洌的功劳,但是画集一上市之后好评如潮,无论是职业画家还是爱画的人,许多人都觉得她的画美好并且绚丽,这就不是陈洌能够左右的了。
她少年成名,只是陈家一向低调,父母一向保护她保护得很好,她本人又特立独行,不肯随波逐流,更加不肯讨好媒体,所以暴露在镁光灯下的时间很少。可是今夜她在习习凉风中想起,好像这些年,她除了出版了几次画集,办过几次画展,拿过许许多多的奖项之外,什么都不剩下。尤其是和汪宁远的那段感情,她不是笨蛋,和汪宁远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那个人的眼睛总是往单丹阳身上飘。那个时候单丹阳还和陈郁在一起,他又和陈郁是好哥们,朋友妻不可欺,碍着陈郁的面子,他连表白都不能。
她爱了汪宁远多少年,汪宁远就爱了单丹阳多少年。她以前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对汪宁远那么好,那么委曲求全伏低做小,汪宁远总有一天能够看到她的心意,总有一天能够感动,能够忘记单丹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哪怕她陈蜜对汪宁远再好,只要单丹阳勾勾手指,他也依然可以抛弃自己,立刻和她在一起。
前一刻她还因为他割腕自杀,后一刻他就能够和单丹阳订婚,并且若无其事的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她竟从来不知道,汪宁远,竟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