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还真得猜对了,你们队上的民警。还有其它队上的民警,都是属于这个中队领导的,也都是从这个中队派出去执勤的,他们一年或半年一轮换。”
我又问他:“那你们家的房子,是在场部哪儿啊?”
“在那儿!”方峰海指了指又几棵大柳书围着的一栋平房。
我又说:“你能带我们到你家去玩一下吗?”
他说:“完全可以的。咱们现在就可以去的。”他说完就带着我们几个也就是杜芸、罗明三个人往山坡下走。我妹妹英子也吵着要去。
我觉得带一个小女伢到别人家里去,很麻烦的,便对她说:“我们到场部有事情办,下次再带你去,好吧。你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要懂事,要听我这个哥哥的话啊。“ 她听了,显得有些不高兴,但不再吵闹了。
我们顺着下坡,再沿着公路走了是几分钟,就到了场部大门口,这里有个岗哨,是木板做成的小岗亭,里面站着一个背着步骑枪正在站岗的民警。我好像认识他样的,感到他以前在二队值过勤的。就笑着问他:“你以前是不是在二队呆过的啊?”, 他看着我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反问我:“你是二队来的吧,到学校来读书的?”
“是的,我就是二队来的,以前我见过你啊!”我说。我和他隔着几米远,我不能走进他的哨位。
方峰海对他说:“这是我的我的几个同学,去我家玩……”
那个民警点头:“好吧,进去吧。”
我们就跟在方峰海身后,一块儿走进了场部,这里一切对我来说都很新鲜,我可是第一次来场部啊,虽说在我们学校的山坡上,天天都可以看到这里的房子和人在里面走动,但还没有走进来过啊……我们很欢乐地穿过那个很大的篮球场,就来到小礼堂边上,再往里面转了几个弯,走了二十多米,便来到方峰海的家门口,他上前敲了几下门,很快就开了,我一看是他的母亲探出头来,看了看我们。方峰海说:“妈。我的同学到我家来玩。”
“好哇,进来吧。”她妈说着就将门打开。我们很紧张的,以前从来过这么大的干部的家啊,以前就是看到过我们中队的几个干部,要知道这里可是矿上最大的官的家啊!
一进屋,就是一个很大的客厅。里面靠墙的一边摆着几把很大的藤椅,椅子前还有几个矮矮的茶几,上面还放着光光的玻璃板,上面有几个淡红色的玻璃烟缸。
与几把藤椅相对的是两个大的黑色的真皮沙发,也是前面放着茶几上面有一盆开得很好看的花,屋里弥漫着一股幽幽的香味,很好闻的,我感到他们家的条件太好了,我们中队干部的住房就是一间房子,只有十几个平方啊。这一个大客厅就不知十几个平方哩。
方峰海的妈妈很热情的,他招呼我们坐下:“你们坐吧,随便坐,就在藤椅上坐吧。”
方峰海也说:“坐把,随便坐吧。我去倒茶你们喝。”
罗明也很是紧张的。他比我更是显得拘谨,他听方峰海说要去倒茶,就说;“我们不喝茶啊。你别客气。”
这是方峰海的妈妈已经给我们端来了四杯热茶,老远就闻到了茶香。这茶叶一定很好的,我想。
“来,坐下喝茶。”他已经将茶端到藤椅那边的茶几上放着, 我们只好坐在了藤椅上,我记得我从一本画报上看到过一张照片的,毛主席坐的也是这样的大藤椅。是在一个山头上照的。今天我们也坐这样的藤椅啊,可太幸福了哇。到底是矿长家里,这摆设就是不一样啊。
方峰海自己拿起一杯子,将那杯子盖揭开,将嘴巴放在茶杯边吹了吹,又端起杯子,对我们说:“喝茶吧,走下来,人都走热了。”
他说着又在杯子口边连着摆脑袋,不停地吹起来,又小小喝了一口。要说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喝茶哩,又不敢问,怕出洋相,学着他,我们就一个个照着方峰海的动作,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喝起茶来。
方峰海的妈妈又拿出一小铁盒子饼干来,说:“你们吃饼干。”
我很想吃,杜芸和罗明也是和我一个样的想法,但都不好意思拿。方峰海的妈妈就将那铁盒子的盖揭开,拿起饼干给我们每人几块,我们连声说谢谢。我拿起一块一小点一小点地吃着。
这时,方峰海的爸爸,也就是方矿长回来了,他看到我们来,很高兴的,他一见杜芸,就说:“我以前好像看到过你啊,是吧,好像认得的。”
“方伯伯,”杜芸说,“那是去年的事啊,你到我们那个老学校去看过我的。还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啊。”
“嗯……有这么回事”他笑,“那是我家的峰海和你发生矛盾的事,”他说着就在那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好嘛,现在你们成了好朋友,这很好,同学嘛,就是要好好地团结啊。你们吃啊!这饼干还有好多啊。”
他接过方峰海的妈妈给他送来的一个小茶壶,喝了几口,这时我真的很清楚地看到他的下巴滴出几滴水来。
原来别人说他的下巴被子弹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