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少年是长乐公主。是沛王曹林的女儿,是吗?”
嵇康不想和他说话,清澈的眼眸注视着平静的水面,心中想着一定要钓一条又大又活泼的鱼。
向秀也不介意,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继续问道:“听说她之前跟尚书郎钟会有婚约,而且她还当众退婚给男方难堪,你觉得那钟会会善罢甘休吗?”
……
“我可不认为那婚事那么好退,那钟会是什么人?再不济也是洛阳城中的浮华贵公子,那些少爷们可是十分注重脸面的,他被灵儿公主如此羞辱,我敢打赌,他肯定眼不下这口气,就算是不喜欢灵儿,也会因为痛恨这女子,非要把她娶回家的。”
……
嵇康虽然并没有出声,可是他在心底,不得不承认向秀说的十分有道理,他看到钟会的书,从他的字里行间隐约能推测出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是个不会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的人,而对于钟会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会牢牢抓住不放手,不死不休。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灵儿的婚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而现在灵儿明显倾慕与他,而他似乎对灵儿也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尽管他一直在努力地压抑自己,可是他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的。
“你可要小心了,在我看来,京城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言外之意就是,老百姓始终是斗不过官的。”
向秀说到这里,嵇康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缓缓的转过身,侧过脸看向懒洋洋地躺在草地的向秀,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暗示我,让我放弃灵儿么?”
向秀看嵇康终于有了反应,于是爬起来盘腿而坐,面对着嵇康,笑道:“小弟,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自己的心,想让你做出决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人明明对对方有好感,可是还是云里来雾里去的,说实话,我挺佩服灵儿公主的,只不过是一介女子,却能勇敢地抵抗家族一手操办的正是婚姻,不顾外人的脸色,跑去钟会的大门口退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一路从洛阳来到山阳只为你嵇康一人,我对这样的女子感到敬佩,叔夜兄,这样有勇气有毅力有智慧的女子当属女中豪杰,娶到她的男人一定很幸福。”
嵇康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也知道自己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又怎么会对她动心?只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已经沦陷!
向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情很愉悦,于是便趁热打铁,道:“而且,我看长乐公主真心是非你不嫁,这一点你可以不用担心。现在你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钟会,只要灵儿不回洛阳,钟会总有一天回来山阳带走他的未婚妻的,他一定不会同意退婚的。”
嵇康闻言,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地思考。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而是他暂时没有想到如何去应对,因为到目前为止。灵儿的态度还不明朗,或者说虽然他们两人之间暧昧很多,在外人看来,十分和谐也心意相通,可是灵儿始终没有开口表态,而他也没有主动表示过什么。
这也算是个问题。
向秀还想要说什么,就在此时,池塘边来了许多不速之客,于是他便忘记了自己要开口的话,。
一群黑衣人。好吧,他们觉得很拉风,一般这种打扮的人基本上可以判定是刺客了,可是他们却不是刺客,只是陪同某人而来的保卫者而已,外加门面。一个可以威慑到目标的门面。
这些黑衣人便是司马师培养出来的死士,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拿出来显摆的,不过这一次就被司马昭给弄出来炫耀了,他们希望能够借此吓唬一下嵇康。让他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些黑衣人很恭敬地排成两队,中间露出了一条路,从远处走来两位穿着官服的人,面带笑容地注视着嵇康。
等到他们走到嵇康的身边,其中一人便躬身行礼,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家主听闻,嵇先生年少有为,才华横溢,便请求先生能够出山入仕,辅佐家主成就霸业,不知先生愿意否?”
嵇康自始至终都没有当官的想法,他手握钓鱼竿,头也不回地回应道:“庄子说,楚国有一只神龟,已经死了三千年了,楚王用竹箱装着它,用巾饰覆盖着它,珍藏在宗庙里。那么这只神龟是宁愿死去,留下残骸,进而得到配享宗庙的尊贵呢,还是宁愿活着在泥水里摇着尾巴吹泡泡?”
嵇康毕竟是熟读庄子的人,也难怪出口就是典故了,不过这不正是体现了人家是世外高人这一点么?
当下那大官也有这种感觉,果然是隐世的高人,说出来的话都这么让人觉得有水平!不过他来这是是来办正事的,于是继续微笑,态度和蔼,回答了刚才嵇康问的问题,当然这是他没经过细想却觉得十分合理的答案,道:“当然是宁愿活在泥水里摇着尾巴吹泡泡了。”
当然是个人都会这么回答,谁都不想死不是么?不会有人选择死亡的,大部分都会选择活着在泥水里吐泡泡甩尾巴。
嵇康嘴角一勾,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只可惜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人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