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这太阳还刚刚没有升到那边的杨树高,满头是汗的范刚带着中了六合彩又死了老婆的神情过来跟马文铭汇报,不但这城内的俘虏有一半儿以上愿意投降,就是城外山寨的有些人知道了消息,也愿意过来吃这十石粮食。
不算老弱病残,这一来二去的居然有差不多两万人,愿意来干这营生。
“两万人?二十万石粮食?”
马文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败家就是这么练成的!
“去,登记的时候好好看着,凡入选军中之人,以下几等人不可用:在市井里混过的人不能用,喜欢花拳绣腿的人不能用,年纪过四十的人不能用,在政府机关干过的人不能用。喜欢吹牛、高谈阔论的人不能用,胆子小的人不能用,为保证队伍的心理健康,性格偏激的人也不能用..
凡是面色红润的不要,脸色白净的不要,手上没有老茧的不要,眼神奸诈的不要,再有.。。”
马文铭一通单口贯口说的流畅之极,再盯着范刚道:“我们最需要的是那些臂膀强壮,肌肉结实,眼睛比较有神,看上去比较老实,手脚比较长,比较害怕官府..”
范刚的汗水越来越多,根据领导的谈话指示精神,概括起来,能够符合要求的是这样一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人老实,遵纪守法服从指挥,敢打硬仗,敢冲锋不怕死,具备二愣子性格的肌肉男.。。
马文铭一边想着当年戚继光的招兵标准,一边道:“现在我们的脑袋都在裤腰带上挂着,你让人按照我说的瞅准了,我明天开始训练,要是有不符合我的标准的人在队列里,一个人算一军棍,上不封顶,听到了没有?”
看着范刚捂着自己的屁股,慌不择路的遁走,舍兹笑得花容失色。
马文铭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人生地不熟的,别人是不是奸细又不会写在脑门上,那就只能用阶级意识来区分了。
按照马文铭的这个标准,即使打虎英雄武松先生前来应征,也是会落选的,因为他不但曾任县公安局长的公职,而且性格也不太好,杀人之后还用血这样的没有经过质量监督检查的特殊颜料留名。
事实证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虽然招聘要求如此之高,但经过海选,依然有一万一千多人光荣入选,可见当地群众除了极具商业潜质外,还有着相当高的政治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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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斜阳之下,马文铭政委威严的站在校场上给刚刚领到粮食的新兵训话,等到政委离开校场很久了,那威武的声音还在那里回荡:“诸位都听了,凡你们当兵之日,是要拿饷银的,刮风下雨,袖手高坐,也少不得你一日三分,但你要记得,这银两都是官府从百姓身上纳来的,你在家种地辛苦,现在不用你劳动,白养着你们,不过望你上阵杀敌,你不肯杀敌,养你何用!?”
其实马政委的意思很明白,要放到今天,用一句话就能概括:不要浪费纳税人的钱!
但问题在于,这种拿钱办事的传统职业道德教育,在我国向来就没有市场,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已经成为了诸多兵油子饭桶们的人生信条。
所以马政委设置了重重规定,只吸收不投机取巧、不怕死的老实人当兵,因为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在战场上是绝不能投机取巧的,怕死的会先死,而老实人终究不吃亏。
到得晚上,高夫帅用隆重的礼仪,请过来几百号尊贵的客人之后,这开南州的防务就要真正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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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是兵之胆,把小旗以上的军官换成咱们的人!有这些军官在其中镇着,他们想造反也造不起来!就是有奸细咱们也不怕!”
马文铭拿了块石头,在地上画出一串数字。“一万两千人,需要一千个小旗。加上总旗、百户,嘿嘿,咱们元江府的弟兄,倒有一半人暂时要过过官瘾!”
“留下五旗骑兵待命,如果敌军攻得太肆无忌惮,我还可以带人出去冲杀一回!”高夫帅抓了根树枝,蹲到了马文铭旁边。
现在已经入夜。州衙里面却是灯火辉煌。按照预计,五六天之后,应该就有叛军陆续回援,所以现在卫士们在州衙里外散开,四下警戒,以免闲杂人靠近,打扰里面商量军务。
由于没有舆图和米盘算筹,几位领导就以地为案,拣石为笔,慢慢将城防部署勾勒出大致轮廓。
毋庸讳言,开南州算是一个坚固的城池,但有一个缺点——门太多,马文铭随便看了一下,共有抚州、宫步、土步、桥步、章江、新城、琉璃、澹台八个门,此外还有水道门。
门多是大城市繁华的象征,但当这座城市要面对可能呼啸而来的二十万大军的时候,这种繁华就变成了噩梦。由于人多,攻城的军队大可以同时攻打各门,防守方却会顾此失彼。
亏得新招募了一万余人,就算如此,城里可用的兵用来防守实在还是捉襟见肘,马文铭把一个算盘扒拉过去过来,总算调配得井井有条。
他感到幸运的是,他的骨干都是身经百战,新招募的兵丁也就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