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小餐饮果然格调与众不同,古色古香,氛围安静。
几人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李玄岵拉着袁聂的手坐到一边,兰姐和严峰坐到了对面。
“奇怪的很,”李玄岵从上到下看了袁聂一遍,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袁聂老弟的气色、步态和说话的速度、反应能力,半点都不像带病之人。”
他又握住袁聂的手掌,盯住正反两面看了很久,沉吟道:“你看他掌心红润,掌纹清晰,没有半点滞涩之相,掌背肤色均匀,几无色差,就算是一般人也没有这么好的表现,再加上他手掌厚度适中,起伏有致,伸握有力,我从医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手相。”
兰姐听了,诧异道:“李医生还懂相术?”
李玄岵笑道:“哪里?我怎么可能懂相术,只是我们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个字,这个望字,恰恰是通过观看病人全身外在呈现出来的各种姿态、音量和气色等来综合判断疾病发展的程度。我刚才说的‘手相’,就是指病人的手掌传递出来的身体信号。袁聂小兄弟在我看来,身体结构优于常人甚多,再加上他眉心平坦,眉距很长,必定是心胸开阔之人,一般情况之下,染上重疾的几率要远远低于常人。”
听李玄岵这样讲,兰姐和严哥都不禁仔细看了袁聂一眼,心想此人果然是名医,他们也经常见到袁聂,不过觉得他身材匀称,说话声音和缓,不徐不急,为人忠厚老实等平常之人多具有的特征,现在看来,才发现袁聂身上果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再和周围就餐的人一对比,更加明显。
严哥松了口气道:“那按你这样说,袁聂这病定无大碍,只要按照医生说的,不要疏于调养,假以时日,就会完全康复了吧?”
李玄岵仍在沉思,听严哥讲完,道:“按理说应该是这样,不过……”
“不过怎么样?”兰姐急切问道。
李玄岵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他现在的主治医生也没有做错,从西医的角度,袁聂周身的每个器官,都无法查出来有什么病变,休息一段时间,不但能够完全康复,有可能比原来还健康。”
听他说到这里,严哥和兰姐对看了一眼,心中都觉得踏实了些。
李玄岵顿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话,正在犹豫讲还是不讲,严哥忙道:“玄岵,现在又不是在医院里,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把情况细细讲给我们听了,我们心中也有点数,不至于盲目担心,于病人也有益。”
“哦,”李玄岵面色凝重,道:“我倒不是怕你们担心,才不给你们明讲,只是我本人也没有想得太明白,因为这于医理上无法说通,所以才……,我再来搭搭他的脉看看再说。”
其实,像李玄岵这样的中医名家,凡是来了一个病人,只要放眼“望”去,通常病人的情况已经了然于胸,轻重缓急已经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了,他在餐馆门口时,就已经看出袁聂身体器官应该没什么疾病,运转正常。
虽然这里条件简陋,但李玄岵依然郑重其事,将袁聂的手臂放在桌上,他伸手右手,三指伏于其脉上,微闭双眼,过了良久,又换了袁聂另一只手,再诊半天,方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脉象沉稳,左关静虚,右关动实,心跳有力,没有杂扰,是难道的好脉象。”
说着他又感叹了一句,道:“可惜了,如果从小能够接触中医,他本身又是一个如此完美的标本,说不定能有一番成就,世上很多事,还是要看机缘,不知道袁聂老弟学过些什么东西?可曾读过大学?”
严哥叹道:“农村出来的孩子,哪能有什么机缘,高中都没有念完,就出来打工了。不过,我说你还是先再给他看看,要不找个时间把他带到你们医院去,用设备仪器的你再给他好好仔细查查,化验一下什么的。”
李玄岵哑然失笑,道:“一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看过中医,你刚刚说的那些仪器设备什么的都是西医惯用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用过。倒不是说那些没有用处,西医在微创手术方面还是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的,但对于‘气血’淤滞,优思劳神等内在问题,也往往束手无策,当然中医也有检测和化验,不过检测就靠我们的双手,化验靠的是我们的双眼和心。”
李玄岵寻常诊病,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一直是说一不二。
他今天很是兴奋,原因有二,首先当然是因为严哥这层关系,既然是严哥的熟人,自然要解释的更加仔细些;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袁聂“独特”的身体结构,对一个高明的中医来说,是一种极其独特的稀缺资源。
原来,中医治病下药,最难的是掌握一个度,药就是那些药,治疗手段也并没有多少新鲜方法出来,因此对一个好的中医来说,最难的倒不光是熟读医书,反而如何开方,正所谓“千人千方,同人异法”,却是最难的。
李玄岵从医多年,经验丰富至极,在药量和理疗力道控制方面,是寻常医生所不能及的,可以说,相当一部分中医院的医生,还是从《千金方》等古籍中抄些方子,开给病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