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总是这样灰蒙蒙的,莱尔分辨是这个世界还是以前的那个世界时,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看月亮,家乡的月亮是皎洁的白,而这里确是红彤彤的,不过他的梦里总是灰蒙蒙的一片,他找不到月亮,但是他却知道这是他的故乡,钢铁丛林,混凝土钢筋,飞舞的子弹撞击下来的水泥残片,还有乱飞的空心砖,这些伊诺克大陆上可没有。
下方的那个卷毛孩子,莱尔认识,那个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莱尔明明在做梦,可是视角总是第三人称,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在做梦。
……
被教了如何让‘卡拉西’东西喷火后,小要饭的与一大群高矮不同的家伙冲上了战场,为了锻炼他们,他们都被安排在了最容易接触前线的地方,做冲锋用。看着那些傻子开着火向前猛冲,小要饭的扔掉‘卡拉西’缩在一个子弹、轰炸都到不了的地方,直到那些深眼眶浑身都长毛的家伙把他从小狗洞里拽出来为止。
好奇怪,这些‘敌人’并没有杀他,虽然刚刚和他一起向前冲的伙伴,哦,他们的尸体被堆得一房来高。更有一个凸眼睛黑色瞳孔的人,他不同于那些蓝眼睛的家伙长得那般高大,同时不同的是他戴着一顶蓝色的帽子,他拍了拍小要饭的脑袋,微笑着递给他一块精美包装的面包,还有一瓶矿泉水。
这还是小要饭的第一次亲手撕开面包包装,而不是别人吃剩的。
这个蓝帽子还很细腻的观察到他不时地注视那些尸体还有那些大兵。将自己脖子上的亮色十字架挂在他的脖子上,用小要饭的的语言说了唯一的一句话:“灾难来临的时候,他会替我保护你的,我的信念与你同在!”
随后这个明显同样是士兵的蓝帽子,他也撕开面包包装,伴随着尸体堆,静静的看着远方屠杀者们在篝火前跳舞狂欢。又过了一会他还没有吃干净自己嘴里的面包,和这个蓝帽子大叔长得极为相似的人:凸眼睛,塌鼻梁,褐色瞳孔,这个人可能是看到自己与受伤没死的同伴已经被发过了面包与水了,他拿出一些个小白布上面印着漆红圆圈的小旗子送给他们。同时对他们说:
“friendly Japan friendly!”
他善意的笑容还没有退去就慢慢变了一张脸,好狰狞!小要饭的手里的小旗子被刚才的那个蓝帽子大叔抢过去在地上碾了几脚,这个送旗子的家伙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什么,被蓝帽子大叔一拳打的跌倒在尸体堆上,随后两个人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打架。
那些篝火前狂欢队伍之中,也有两个人在打架,这个是母语的(英语),他听的懂:
“你觉得哪样可以带你回家,是用笔写在纸上还是用枪打仗!如果你不想为了你的国家杀敌,至少你让我知道你愿意为你的妻子孩子去死!”军官一把抢走士兵的日记,粘着吐沫,用充满了鄙视的目光翻着日记。
“我想要回家,我不要做TMD侵略者,我不要毁灭别人的家庭”士兵站起来趴在那个军官脸上喊。
“士兵!我告诉你,我们是为了给他们带来民主带来自由,给他们人、权的!”军官与他的身份极度不符的同样厉吼。
他恶狠狠的撕扯那本写在书上的文字,撕不开就愤怒的用牙咬,大兵冲上来状若疯狂喊着“狗屁美国式自由……去他妈、的白宫……去他妈、的布什”,一边狠揍他的长官,那个长官的护卫兵并未上前阻拦,甚至还在交易着淡绿色的票子压谁输谁赢。
突然,书不小心一下飞进了旁边的火堆里。
占了上风的士兵茫然的挨了头子好几拳,他的注意力却依旧在那本书上,没有戴手套,直接就去扒拉那本书,可惜凌乱的书页被烧得已经差不多了。大兵像个娘们似的抱着他的书呜呜哭了起来,可是他的长官却依旧摁着他打,打了没有一分钟,可能是累了,竟然搂着那名士兵同样放声哭了起来。
小要饭的非常小心的吃着手里的面包,连面包渣都没有放弃掉。看来这种生活并不适合他,太容易死掉了,他摸了摸胸口的十字架,最后看了那个蓝帽子大叔一眼,悄悄地溜走,再次流窜于街道的各个垃圾箱,哦,还有晚上不至于被冻死的小窝。
……
“莱尔,你醒醒,你不要吓唬妈妈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莱尔从那个梦境之中被拽了回来,奥托雅坐在他的床头,此刻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熟悉的脸,熟悉的眼泪,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焦急,熟悉的关切,熟悉的想哭的冲动,曾经就是这一幕打动了莱尔,莱尔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已经包扎好了,洁白的纱布压紧了伤口。
莱尔不敢与她对视,低着头道:“对不起”
哪里有自己的孩子和母亲说对不起的,而且莱尔从来就没跟她说过对不起。“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我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找不到你,外面那么乱,我担心你出点什么事情,结果你带着这么重的伤回来了,妈妈的心会疼的!莱尔,你知道吗?妈妈的心会疼的,我的孩子……”
酸楚,痛心?莱尔形容不上来,只要看到这个女人哭的时候,他的心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