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着瘫痪。高剑骂骂咧咧的发着牢骚,门笃笃地响了。高剑打开门,是办公室的主任李弥,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眼里挂着泪水的妇女。高剑记得刚才他回来的时候,经过李弥办公室时他无意间往里看了一眼,见这个妇女就在李弥的办公室里抽噎。莫非她就是刘副书记的表妹,那个被打赌徒的妻子?高剑把他们让进了办公室,落座后,李弥介绍了那个女子,她叫林玲,是紫竹乡派出所副所长徐小琦的妻子,她是为徐小琦的病来的。高剑点了点头,几天前他去过一趟紫竹派出所,听说了徐小琦生病住院的事。
高剑问,徐小琦现在怎样了。
林玲还没回答,眼泪就先下来了,她抬手在眼角上抹了抹,从兜子里掏出一张医院的报告单递给高剑。高剑从林玲的眼泪和神情里已猜得出徐小琦的病已不是普通的病情,心里禁不住又有了一层的灰暗。现在公安这一行不好干啊,特别是在基层,警力少,工作和心理上的压力都很大,据全国的一份资料统计,每几天就有一名公安警察光荣牺牲,患病的比例在各个行业中排名也是靠前的,很多干警都是英年早逝。特别是在小县城,在最低的乡镇基层,生活条件艰苦,待遇又不好,医院又是一个病不起的地方,不说是农民,就是机关的普通干部有个大病的也难以支撑。这样想着,高剑已八九不离十地猜出了林玲的来意,来找他无非是想向他要些费用给丈夫治病。高剑对徐小琦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他的家境不好。徐小琦今年36岁,父母身体一直很差,被病魔折磨了几年后在三年前相继去世,搞得家里负债累累,他的妻子林玲原在百货公司工作,单位效益不好,去年也下岗了,每月只领310元的最低生活保障费,他们有一个女儿,读小学四年级,一家子的生活过得还是拮据的。现在徐小琦生病,于这个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高剑对徐小琦的情况也很同情,但他也是爱莫能助。自从那次罚款事件被暴光后,局里再也不敢下达罚款指标,只是在口头上说说,没有了纸上的条条框框,下面干起来也就不再那么的卖力,罚没收入没到往年的一半,日子难着那。
高剑一边接过报告单,一边安慰说,别这样,有困难就说嘛,能解决的我们会尽力的。
林玲说,高局长,你一定要救救小琦。林玲说着又泣不成声。
李弥见林玲这个样子,就说道,徐小琦得了肝癌。
高剑吃一了惊,他没想到徐小琦的病会是这样的严重。高剑认真地看了看诊断报告,在诊断结果栏清清楚楚地写着:肝癌。医生建议徐小琦尽快到省医院做复诊,但在县医院以往的诊断中,还没有一例是误诊的,因此可以说徐小琦的病基本上可以盖棺定论了。看着病历报告,高剑先是感到一丝的沉重,忽然间心里却像黑夜里拉灯扑地亮了起来,不禁暗暗地叫了一声好,一直紧锁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了。
林玲说,这都是工作累的啊,那个地方太艰苦了。
高剑看了一眼林玲,她的逻辑与表达能力还不错,一开口就把丈夫的病与工作联系了起来,同时也把责任推给了高剑。不错,紫竹乡是全县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可条件艰苦与肝癌之间有直接的联系吗?工作性质和工作累不累与肝癌之间有因果关系吗?又不是你一个人在那地方,也不单单你一个人的工作累,别人怎么不得肝癌,而你徐小琦却得了肝癌呢?高剑不懂医学上的理论,但他相信一个人的病与工作的好坏不是最直接的关系,它们之间可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不过也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工作而得病,没工作的人不也一样得病吗。一个人得不得病,很大程度上与他个人的爱好呀、饮食呀、基因呀、遗传呀等等因素有关,不是说病从口入吗,很多病就是吃出来的,据说那个可怕的非典就是人们吃了果子狸而染上的。高剑还是对林玲表示了自己的同情,说了一番话来安慰她。
高剑说,怎么说得病就得了呢,年初的时候我见他时还生龙活虎的。
林玲说,什么病不得,偏就得了这样的病。
高剑说,你不要过多的伤心,小琦需要你的照顾。
林玲说,咱操心些累些没关系,可就是不知他这病咋个医,也不知去那里弄那么多钱来。
高剑说,我知道你家里也很困难,你们撑着这个家确实不容易。
林玲的眼泪又上来了,咱的日子都不知怎么过了,该找的亲戚该找的朋友都找了,愣是筹划不到多少的钱,要不就不会来麻烦局长您。
那里呢,高剑对林玲要钱给徐小琦治病的要求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说了一句很中性的话,你们的情况这样,我们尽力想想办法吧。说句真心话,高剑也希望帮徐小琦一把,关心下属是一个领导应尽的职责。可希望是希望,现实 是现实,钱不是说来就能来的,也不是说给就能给的,这个世界最难弄的就是钱啊。
林玲哽咽着,小琦的命就在您的手里了。
高剑说,小琦的命在医生的手上,也在小琦自己的手上。
林玲听了,眼里又叭地掉下一颗泪水。高剑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说道,小琦的病一要看小琦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