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连忙从怀里拿出另一个白瓷瓶。从里面挖出一些白色的药膏。轻柔地擦在苏采薇背上的伤处。生怕弄痛了她。
上药的时候。苏采薇只是轻轻哼了几声。便继续沉睡。
擦好药。他把她的衣衫穿好。仍旧让她趴着睡。免得伤处碰到铺盖。增加她的痛苦。
夜渐渐深了。他和衣坐在地上。倚着石壁闭上了眼睛。
下半夜。他被苏采薇的低声呓语惊醒。他过去一查看。发现她眉头紧皱。面色潮红。呓语连连。睡得极不安稳。当下心里微微一惊。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烫得很。连忙又往她口中喂了一颗退热的药丸。并且将帕子叠成长条形状。用清水浸湿了。覆盖在她的额头上。
这一來。他不敢再睡。幸好。服下的那颗退热药丸很快就起了效。加上他不眠不休守着一旁悉心照顾。不断地用浸湿的帕子更换掉她额头上已经烧干了的帕子。天色大亮之后。她的烧终于退了。
当苏采薇睁开眸子。从地铺上做起來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做工精致的银色面具。以及面具后露出的一双带了血丝的眼睛。
“你、你是谁啊。”她脱口问道。发现自己的喉咙很干。嘴唇也很干。忍不住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他沒有回答她的问題。而是先递过來一个水囊。这水囊原本是装满了山泉水的。昨夜为了给她降温。已经用去了一大半。如今只余留底部的一小部分。
“喝点水吧。润润喉咙。要是不够。待会我出去装些回來。”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是她从來沒有听过的。这么说。他是一个陌生人了。
她接过水囊。喝了一小口就不喝了。将水囊递了回去。这时候。她才开始细细打量身处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洞。约莫一丈见方。非常干爽。四面包括头顶上方几乎都是坚硬的石壁。密不透风。只有一面石壁上有一个不大的近乎四方的缺口。透进來一些光亮。显然那里就是连接外面的出口。除了身下的地铺。再也看不到一点人工的痕迹。可见银面具只是暂时栖身于此。并非长住。
就在她仔细观察山洞的时候。他也在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苏采薇收回眸光。坦然地与他对视。“多谢恩公昨夜出手相救。苏采薇不胜感激。恩公能否告知尊姓大名。以图后报。”
他沉吟了片刻。道:“在下冯云凡。在苏姑娘摔下土坡之时正巧路过。出手相助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苏姑娘不必言谢。”
冯云凡。这名字也很陌生。苏采薇悠悠松了一口气。这一刻。她很肯定他不会是宇文睿的人。否则她现在就不是待在山洞里。而是在回燕都的马车上。
“冯公子为什么戴着面具。”对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他。她仍心存一丝警惕。觉得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
眸底闪过一抹晦暗莫明的光芒。冯云凡道:“在下因相貌丑陋。怕吓到人。所以一直戴着面具。并非是不敢对苏姑娘展露真面目。”
原來如此。苏采薇弯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道:“相貌是父母给的。谁都沒有选择的权力。我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不会因为你长得不好看就对你退避三舍。再说了。长期戴着面具。你不会不舒服吗。”
“在下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语气极其平淡。沒有一丝波动。好像真的不在意脸上一直戴着那副面具。
既然他这样说。苏采薇也不想勉强他。于是转了话題:“天已经亮了。我该回去了。”她一边说一边从地铺上站了起來。
“嘶……”起身的动作拉扯到了背部受伤的肌肤。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小心。”他急切地跨前一步。伸手想要扶她。想到什么。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讪讪地将手收了回去。
苏采薇当作沒看见他的举动。忍着痛笑了笑。“与昨夜刚受伤的时候相比。其实已经不太痛了。是我自己沒留意。起身动作太大。”
他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了下來。暗暗呼出一口气。
她的脸上却是骤然一热。大片的红晕飞上白皙的双颊。因为。她突然想到。背上的伤不可能自己在一夜之间变好。除非他帮她上了药。而上药意味着他看了她的身体。
苏采薇有些后怕。漫漫长夜。她昏迷不醒。还被解了衣衫。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于一个偏僻的山洞里。幸好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我回去了。”苏采薇有些心慌。绕过他疾步走向洞口。拨开遮挡住洞口的藤蔓。低头钻了出去。
已经接近正午了。从树顶上射下來的阳光有些刺眼。苏采薇站定。眯起眼眸。等到适应了光线的变换。才开始张望四周的环境。
她的身后是一大块石壁。而前方和左右两边则是大片茂密的树林。一直向远方延伸开去。
“哪个方向才是去往瀑布的。”她喃喃自语。心里想。这里辨不清方向。还是任选一个方向先走到开阔的地方再说吧。
身后传來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