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昊喝完了瓦罐里的鸡汤,苏采薇也沒久留,收拾好桌上的残局就起身告辞了,
秦昊想挽留,可是一想到她已经冠上了“太子女人”的身份,如今不过是“暂住”在秦府里,便只能无奈地看着她提着食盒翩然离去,
从这天开始,每到二更之后,苏采薇都会出现在书房,同样地带來一瓦罐香味浓郁的鸡汤,守着秦昊喝完才离开,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月,
这夜,秦昊喝完鸡汤之后,苏采薇正要离开,被他拉住手臂,她不解地停下脚步,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若儿,今夜可以……留下吗,”他微皱着眉,说的有些艰难,
她晚晚來书房送鸡汤,温婉以对,关怀备至,却从不留宿,他每每要压抑着内心的渴望,心情因为她而不断地变化,她來了,他在欢喜的云端,她走了,他跌落到悲伤的谷底,
缓缓垂下羽睫,遮住复杂的眸光,苏采薇语出无奈,“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老爷如何解释,”
他夺去了她孩子的生命,她心中恨意满满,怎么还会心甘情愿再次委身于他,
他颓然地放开她,无力地挥了挥手臂,“你走吧,从明日起,鸡汤让丫鬟去炖,也让她们送过來就好了,你就不要再这么忙碌了,好好准备一下,有什么缺的,让孟良跟爷说,过些日子爷就送你去东城那边的宅子里,”
苏采薇一惊,猛地抬眸,脱口问道:“老爷要在哪一日将若儿送过去,”
为了不连累旁人,这些日子她做的一切均未曾假手于人,甚至避开了小莲的注意,可一旦太早离开秦府,药效还沒积累到发作的程度,那么她之前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怎么办,要不要去求太子宇文睿,让他找个理由推迟她搬去东城宅子的日子,
秦昊心中黯然,心想: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太子宇文睿的身边吗,对他一点也不留恋,
瞥见秦昊脸上黯然的神色,苏采薇计上心头,“老爷为了府衙公事废寝忘食,身子一直不太好,只有等老爷的身子调理好了,妾身才能放心离开,要不,老爷还是找个理由向太子解释一下,把妾身去东城宅子的日子往后推一推,”
听见她这样说,秦昊的心头浮上一丝喜悦,“这样也好,可是太子那里,爷要怎么说,”
她沉吟了一下,方缓缓道:“太子那边,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不如就说,妾身感染风寒,流连病榻,大夫交代要静心休养一段时日,”
太子宇文睿虽然不清楚她的详细复仇计划,但对于她留在秦府的原因是知晓的,也默许了,他听到这个理由之后,一定不会为难秦昊,也会乐意配合她的说辞,
“那太子要确切的日子,爷要如何回答,”他不是沒有主见,只是想知道她还愿意在他身边陪伴多久,
“妾身自然是想越久越好,可是太子肯定不同意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就算他肯,心里肯定也是不悦的,就怕有人为了讨好太子会在公事上对老爷下绊子,因此,日子不能拖的太久,不如就一个月吧,”对她來说,一个月已经足够了,待一切尘埃落定,她的身和心都会得到彻底的解脱,
“你说的有理,如今也只能再拖一个月了,”秦昊沉声称是,心里好像灌了铁砂一样,沉甸甸的,
“老爷歇息吧,妾身告退了,”苏采薇福了一礼,心中沒有一丝留恋,
话说到这份上,秦昊也不好意留她过夜,虽然他的初衷只是想抱着她一起入眠,在午夜梦回之时,能看到她甜睡的模样,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來,眼看就要到春末夏初了,许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秦昊开始有了疲乏之感,还有些轻咳,他起初并不在意,以为只是偶感风寒,直到后來咳嗽加重,才让研心请了大夫入府看症,
可是吃了大夫开的药,他的身子也是时好时坏,有一次还在情急之下咳出血來,后來甚至不能坚持在府衙里的工作了,只得请了长期的病假,在府里休养,
苏采薇很着急,将熬药的工作包揽下來,每日按时煎好两服药,趁热送到书房里亲自伺候秦昊服下,
可是,身为秦昊正妻的苏采苹只在秦昊请假回府之后到书房简单问候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此后对他的病情几乎沒有过问一下,
这让秦昊越发依赖苏采薇,但一想到她很快就会离他而去,心里也越发难过起來,
眼看当初说好的一月之期即将到來,秦昊一面让孟良准备送苏采薇去东城宅子的相关事宜,一面决定开诚布公地与苏采薇谈谈,
这日,喝完苏采薇送來的药,秦昊将苏采薇留了下來,同时屏退了其他下人,当书房里只剩下他和她时,他斟酌了一下,方缓缓开口,
“若儿……”他刚一张口,才唤了她的名字,一阵突如其來的咳嗽就让他说不出话來,
“老爷别急,慢慢说,”苏采薇走到他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看到他这般难受,她的心里有些不忍,可是开弓沒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不是她想挽回就可以扭转局面的,
半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