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妃却依然逼视着儿子。
杨国丰和母亲对视着,良久,突然一句,“权神医已经到了,也许他会有办法。”
“丰儿!”孟老太妃闻言脸色瞬间一沉。
“母亲……”杨国丰却已经站起来,“在一切尚未弄清楚之前,还请您能稍安勿躁。”语毕转身出门,只是走到门口时却又回头,看向孟老太妃,“明日我会请权神医过来帮您看看头痛。”
听儿子说起这个,孟老太妃脸上愠怒的神情不由稍缓。
一番耽误,夜已经深浓,杨凡刚才也被潜回去了,此刻也只剩杨国丰自己走在夜色中。
但尽了回廊,拐上甬路时,杨国丰却闻见一阵香灰味,仔细听时似乎还有女子低低的细语声。
他禁不住一阵蹙眉,转身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当到了近前的一瞬,看着那在墙角焚香跪拜的月白色美丽身影,他不由即刻惊愣住。
韩京娘?
事实证明他的眼睛确实没看错——
可能是听见了脚步声,那个月白色身影转过头来,似乎也吃了一惊,月光下,那精致樱红的唇瓣微张,竟然是一丝很诱人的弧度。
“你?”杨国丰开口,却只有一个字。
“京娘见过王爷。”那端的韩京娘却已经上前来,对他盈盈一拜。
杨国丰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韩京娘自然明白男人是在等着她的解释,微微沉默了一下,才垂眸开口,“今日出门时京娘……京娘出了点小状况,幸亏遇上宅心仁厚的老太妃,施以援手,老太妃又看京娘孤苦无着,所以让京娘暂在府上叨扰一晚,不想却惊了王爷……”说到这里,声音更是带上了几许愁绪,“京娘看夜色已深,就想……想焚香为重病的祖父祈福,好祝老人尽快康复,却没想到……还请王爷恕罪。”语毕,满头青丝、不着一钗一花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她这席话可谓说的哀婉动人,但杨国丰却依然是平静无波的一张脸,唯一的回应就是在她的语音落下的一瞬,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韩京娘禁不住有些气馁,但她很快又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可是传说中的冷面冷情。
虽然这样的男人不好打动,但是一旦动情,必定情比金坚,绝不会如欧阳睿一般心思花心思活。
“京娘已经祈福完毕,就不打扰王爷了。”这时她又再次对杨国丰轻施一礼,然后转身告退。
她当然很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好让他发现她的美丽慧智,然后喜欢上她。
但是她更明白这还不是时候,因为男人……特别是这样有原则的男人,喜欢的必定是识进退知趣的女人。
看着韩京娘那匆匆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杨国丰并未回屋,而是转身又回了太和堂。
孟老太妃正准备歇下,看他进来,自然惊异,“怎么了?”
“母亲,韩京娘是怎么回事?”杨国丰开门见山。
孟老太妃一怔。
她刚才并没和儿子说起这个,也是怕儿子埋怨,于是就想不多生枝节,明日一早将那韩京娘送走便好。
却没想到这会儿儿子竟然问起这个……
不过看着儿子那肃然的脸色,又想起刚才儿子的忤逆,老人心头就窝火,语气也冲了起来,“能有怎么回事?一个姑娘在你眼前哀哀弱弱,寻死觅活,难道你就瞧得下去吗?更何况人家姑娘落到这一地步还不是因为你和睿儿。”
因为他?杨国丰听罢禁不住一愣,但这时候却并不是辩解这个的时候,于是他又蹙眉深深,对孟老太妃道,“母亲有没有想过这样不妥当?”
“能有什么不妥当?”孟老太妃更不悦了,“也就一晚上,明日一早这姑娘就走,马车都备好了。”
杨国丰还想说什么。
“回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但孟老太妃却又很快的道。
她很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分不清主次,与其计较这小小不言之事,又何如去琢磨琢磨如何生下子嗣。
杨国丰无奈,也只好回去了。
回到屋里,九姐儿已经睡了。
他便站在床前凝视着她那张清美安然的睡颜,良久的。
直到外面传来丫头低低的回禀声,说水备好了,他才转身去沐浴了。
却不知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床上的九姐儿立刻睁开了眼,目光中并不见丝毫迷蒙,一片清明。
她当然没睡着,老太妃留下杨国丰必定和今日发生的事有关,而很想知道这事情的她自然睡不着。
但这回儿她忽然又不这样想了,这又何必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只需静观其变琢磨对策就好,这般寝食难安又与事何补?
这样想过之后,她也就心安了,工夫不大也就酣然入睡。
第二日,杨国丰还是早早就走了,不过却让翠翘给她留了话,说权神医已经到了,为了避免耽搁蒋氏的病情,会直接去文府,让她吃完饭早早过去就好。
听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