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必须要说,因为这个事实应该对游说男人极其有用吧。
不过很明显,她料错了,男人闻言脸色不动,只是依然看着她,目光微微眯起,“那些聘礼怎么说?”
呃……
聘……聘礼?
他竟然说那些聘礼,这么个大男人,堂堂权倾天下的王爷,那几万两银子,竟然也说得出口。
“想要离开可以,但是你的嫁妆要一分不差的留下。”然后男人又在她惊愣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又继续道。
“杨国丰,”她再也忍不住,恼了、怒了,“哪里有这么一说,为官为将多年,大越律例,你不会不清楚吧。”
“呵……”看着眼前小妻子那瞬间炸毛的模样,杨国丰又是一阵冷笑,“律例吗?还不是为官为将多年的人说了算,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不点头,你能不能从这威远王府拿走一分钱?”
“你……”九姐儿说不出话了,只是恨恨的看着他。
在她吃人般的眼神里,他却已经恢复了那惯有的清冷端凝的神情,转过身,看也不看她,动作自若的解了衣服,拿过一件随意些的袍子,亲自换来。
他这个刁滑又财迷的小妻子,这般有恃无恐,竟然还想离开他,玩什么自请下堂,还不是凭借着这点嫁妆。
这点心思,还以为他看不出,呵呵……那么他这么多年行走朝堂、战场、江湖岂不是白费了吗?
他当然不会休弃她,尽管她说了那些……那些混账话,尽管她是那样没心没肺没良心的小混蛋一个,但他却没动过任何丝毫要休弃她的念头。
他本来就在浪尖风口之上,再弄个休妻出来,会给他的政敌多少把柄呀。
这还是其一,其二就是……其二就是虽然没在一起生活多久,但有很多东西却已经彼此浸润,他不愿去打破它,换句话说就是……就是舍不得。
如果日后人生真就没有了她,他想自己会感觉了无生趣的。
虽然他肩负着很多责任,为责任打拼,为责任争斗,甚至为责任活着。
但也需要一份乐趣不是,不然人生就真的没意思了。
很快换好了衣服,他转头看了那还在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小妻子一眼,淡淡的道,“我今晚有事要应酬,一会儿你去太和堂时,帮我和母亲说一声。”语毕转身就走。
看他那毅然的身影,九姐儿急了,张口就喊道,“杨国丰,你不休我可以,但是……但是我绝不会与别人共用丈夫。”
如果今天还是无一功而返,那么不就太失败了吗?所以这句话就被这么脱口而出。
已经到了门口的杨国丰一愣,停住步子,转过身,看她,眸光先是端凝肃然,如一片深邃无波、带着清寒的湖水,但慢慢地,忽然就缓了,就好似在这片带着清寒的湖面上掀起丝丝细小涟漪,然后这涟漪就渐渐扩大,直到晕成一片轻曼的似笑非笑的瀫纹。
“用?”在九姐儿瞪着这片瀫纹发呆至极,男人低声开口,一个字,却是一个挑声的问句。
九姐儿慢慢地就涨红了脸。
“呵……”目光在眼前那张红嫩小脸上一阵留恋,男人又低笑一声,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原地只剩下九姐儿郁闷的恨不得去挠墙。
什么吗?这就是闹腾一场的结果?
可这叫什么结果……
“王妃……”这时青杏推门进来,看她脸色不对,禁不住满脸担忧的看向她。
“我没事。”九姐儿对她摇摇头,然后有些无力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王妃,时间不早了,该过去太和堂了。”看她又坐下,青杏立刻又道。
听了她这话,九姐儿又站了起来。
是啊,既然没法做弃妇,那只能继续这种生活了。
想到这些,又禁不住一阵怨恨。
她以前总觉得蒋氏最会抓她软肋,事事钳制她,但经过今天这一出才知道,蒋氏那些手段和杨国丰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个男人,才是最阴险的。
其实他应该早就看透她了吧,可他却从来不说,看她表演,真是极品混蛋呀!
九姐儿到了太和堂之时,众人已经到了。
众人问候她的病情,然后她给孟老太妃请安,一套寒暄完毕,她又将杨国丰有事出去应酬之事说给孟老太妃。
知道杨国丰一向忙碌,孟老太妃自然没说什么。
秦氏和罗妈妈去吩咐传饭,九姐儿去布箸,无意中一抬头,立刻接受到一道不忿不甘的阴沉目光。
她不由一怔。
这么看她,又怎么了?
但那小严氏看她看她,赶紧就转过头去了。
她也就没在意。
她当然知道这人总是不怀好心,不过想想,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吧。
吃过晚饭,她也没心情多待,和众人闲话几句,便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回了屋。
回到屋里,洗漱一番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