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下午,我们像往常一样施完了工,正准备下班。
“不群,下班了!”建筑队的工头王伯,也就是聂晓云妈男朋友远远地冲我喊道。
王伯是个四、五十上下的中年人,本名王进宝。原本,他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这样的文化程度,本来只能去人力施工队打工。然而,他有上进心,自己自学完了小学到高中的课程。自费参加培训,考取了建筑机械驾驶执照。后来,又成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因为聂阿姨的关系,王伯对我是多有照顾。当然,即使没有聂阿姨的关系,王伯应该也会很关照新人的。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看得出,王伯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对后进晚辈是很好的。建筑队的几十名员工,都很尊敬他。也难怪聂阿姨会看上他。
“等等,我就来!”纵着那辆庞大的大力神搬运车,将沉重的钢材放在了工地地面,然后关掉了引擎。
此时已是二零七五年,大部分的建筑施工,已经是半自动化了。很多工作,需要操纵机械去完成。
“不群,和我们一起去喝酒吗?”带我的前辈李哥在下面扬声喊道。
“不了,我戒酒!”我笑了笑,宛据了李哥的邀请。
建筑队采取的是旧人带新人的培训方法,王伯找了建筑队中经验最丰富,资格最老的李哥来带我。
李哥原名李国栋,听这名字,就知道他们家有多爱国了。高中毕业后,李哥怀着一颗报国心,就报名参了军。因为成绩优异,还被选入了特种部队。
本来,按照国家当时的制度,以他的级别,转业后怎么也能混个公安局长当当。可惜,他因为某些事情,和其他部队的人打架,差点把对方打成残废。结果,李哥就被开除了,差点,就和我一样沦落街头,成了乞丐。是王伯适时向他伸出援手,给了他一份稳定的工作。
李哥带着一份感恩之情,在王伯的建筑队里一干就是十年。十年来,队里的旧人由于各种原因,都走了,只有李哥始终不肯接受其他建筑队的高薪挖角,留了下来。
在李哥的无私传授下,我很快就掌握了各种建筑机械的操纵方法,成为了一名熟练工人。
当然,除了李哥的指点,队里的其他同事,也给了我不少帮助。
作为一个富家子弟,原先我对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工人,不可否认,是带着一种轻视的心态的。
当然,我不会像某些暴发户那样,刻意地去攻击他们,嘲笑他们。
甚至,我们还会在暴发户嘲笑蓝领阶层的时候,跳出来,嘲笑暴发户,做一次仗义执言者,过一把正义使者的瘾。
然而,我对这些蓝领阶层的朋友,还是带着一丝傲气的。
直到,我自己沦为乞丐,扑街到底,我的傲气,才终于烟消云散。又和这些人一起工作、生活了一段时间,我才真正地认识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可爱之处。
石斑鱼,本名石搬愚。老家在海边,自小精通水性。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游泳技巧,救过不少落水者。有一次,救起了一名因失恋而跳水的女大学生。顺利成章地,那女大学生就喜欢上了他。那女大学生长得很漂亮,而石斑鱼也只是个十几二十岁,情窦初开,血气方刚的男孩。自然而然地,他也很喜欢她。
然而,他却不敢接受对方的爱。一个,是因为对方正在上大学,不好影响对方的学业。另一个,石斑鱼也自惭形愧。不是说他长得丑,而是他每月的收入,实在太少,根本不可能养得起老婆。于是,石斑鱼忍痛拒绝了对方的交往要求。
但是,时不时地,我们还能看见石斑鱼偷偷拿出那女大学生的相片,或睹物思人,或唉声叹气,或痛哭流涕呢!
小虎,本名肖虎,山里人,猎户出身,身手敏捷,性格粗犷狂放,好打抱不平。一次,碰到一个小偷抢人家的手提包,狂追了两条街,终于将对方摁倒在地。
但是他也被狗急跳墙的小偷,用蝴蝶刀在肚皮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差一点就被开膛破肚。幸好对方是白粉仔,毒素侵蚀下体质虚弱,没什么力道,小虎才最终保住了小命。
然而,最后那被抢包的女失主,为了不承担医药费,竟然还诬赖小虎是罪犯同谋。幸亏那白粉仔良心发现,说出了真相。小虎才终于得以用见义勇为英雄的名义,报销了医药费。但是他的肚皮上却永远留下了一道恐怖的疤痕。
肚皮上的疤痕,或许通过手术,可以祛掉。然而小虎心里被无情无义之人划出的伤痕,谁能修补呢?
不过,后来又遇到了不少坏人坏事,小虎还是不计前嫌地出手了。只是,他再不敢那么拼命了。因为,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和几个弟弟妹妹呢!他是一家的支柱,可不能倒下。
就在我们准备收工离开工地的时候,一群手持铁锹榔头的暴徒,突然闯入封闭施工的工地,向我们围了过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王伯雇请的保安队长带着几个保安队员,壮着胆子迎上去喝问,却被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