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就遇到辰砂出来,他蹙着眉头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拉着他回到厅上坐着,忠安知道我还没吃饭,赶紧让吴婶弄两个小菜来。
“怎么了?”我看他低着头不说话。
辰砂摇摇头,说:“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出府,哪能连累到落葵公子受了凉、紫苏公子被困坞州郡。”
“哈?”这辰砂,也太能自责了吧,这些都能怪到自己身上。
“你想多了吧辰砂,照你这么说,本王才是罪魁祸首?你回家是本王准许的,也是本王自己跟来的,本王是不是也应该自责一下?”我笑着看向他。
辰砂勉强的笑了笑,道:“落葵公子已经退了热,也吃了些东西,看起来好多了……您……是不是要去坞州?”
我点点头道:“跟淮安候一同去,坞州戒严,紫苏也出不来,只是去接他回来,不用担心。”
我握着他的手宽慰他,想了想道:“你安心在家里呆着,别忘了灵笙公主嫁衣的事,本王回来就接你一起回去。”
辰砂点头答应,又伺候了我吃完饭才告辞回家。
我洗漱完就去了落葵房里,他正睡得香,我上床的动作把他弄醒了,往里面让了让,匀给我大半个热乎乎的被窝。我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看他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您明天要去坞州?”他小声的问。
我点点头,把他搂过来准备睡觉,谁知这小猫一点不老实,又是经过训练的,这里摸摸那里舔舔,力道位置都恰到好处,撩得我忍无可忍。
“别闹,刚退烧就不老实?”我咬了他脖子一口,真嫩。
“我们刚来您就要出门……”他不满的继续到处点火。
意志很不坚定的身体被他弄得邪火滔天,被浪翻滚。
天还没亮,我就神清气爽的翻身下床,落葵还捏着被角缩成一团睡得正香,眉头还微微的蹙着,看样子真的累到他了。
我开门,门口裹着棉被抱着火炉值夜小厮赶紧伺候我洗漱,忠安也爬起来整理停当,我就带了忠安和两个侍卫出门,林之言派来接我的一小队士兵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吴伯牵着飞烟在门口,飞烟一见我就兴奋,我抱着他的脖子拍了拍它,翻身上马。
我们直接去了校场,那里已经点好兵列好队了,林之言白袍银甲立在点将台上,例行的训话鼓舞士气,然后三声炮响,前军一千是轻骑,中军六千步骑都有,后军三千步兵押着粮草辎重。
我跟着林之言左右,他告诉我那一小队士兵是派给我的亲卫,还有就是,我现在是他的参军。
“侯爷这是让本王给你打下手?”我挑眉问道。
“不然怎样?军中不可携带闲杂人等。”
……我是闲杂人等?
“还有,别叫侯爷,要叫将军!还有不要自称本王,还有——”
“你有完没完?!跟‘我’约法三章?”我怒瞪。
“最后一条!把你披风的兜帽戴上!能不露脸就不露脸……扰乱军心!”他瞪了回来。
妈蛋!这林小猴子换上戎装就换了个人似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所有人中他最大,根本不把我这个王爷(冒牌的)看在眼里?
你给我等着吧,我冷哼两声把兜帽戴上,系好带子。
你总有脱下这身衣服的时候,等你穿着侯服到遥阳的时候,我再收拾你。
按照林之言的号令,要昼夜不停的行军,我倒是无所谓,觞王爷的壳子也早被我折腾得不可同日而语,胯下的飞烟更是神骏,一日夜的急行军,我一直跟在林之言身侧,听他下令鼓舞士气、看他跟副将商议军情,一点都不像他在画舫上那种莺莺燕燕众星捧月的风流样子。
天亮的时候,我取下水囊,倒些水在手心,胡乱抹了抹脸,然后用袍子擦干,这水冰了一夜,往脸上一扑,冻得瞌睡全都跑光了。
林之言瞪着眼睛看我这么糟践觞王爷的脸,有些惊讶,忠安在一旁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有多远?”我喝一口水,转头问林之言,这水一下肚,真是透心凉。
“快了,”他一边催动坐下马匹,用鞭子指指前面的一个小小的泥土城廓,“过了这袤县,照这个速度还有一日半。”
我们打算从袤县绕城而过,临近城廓时,小小的泥土城楼上打起了旗语,想必是府里的行文连夜到了,远远看得到两位着官服的人在城楼上冲我们拱手。
林之言抬抬手,冲上面远远的打个招呼,我们身后擎旗的士兵也回了旗语,等我们从城边过时,城楼上鼓声大作,我明显感觉到队列行进更快了些,男人的天性,身体里都有容易沸腾的因子。
我低头一笑,觉得自己久违的热血沸腾起来,这半年呆在王府的温柔乡里面,都不怎么动弹,脑子和身子都快锈了。
离了袤县的地界,鼓声渐消,飞烟因为兴奋跑快了两步,我也懒得拉住它,林之言也不计较我跑到他这个主帅前面,他催动坐骑上来跟我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