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肖东玉离开后,汤为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那水果发呆,然后关了门,提着那两袋水果走进卫生间,约摸过了二十分钟,他提着一个装了香蕉皮薄膜袋走出来,丢在门口的垃圾篓里,然后在床沿蹲下来,摆放鞋子。突然,他好像发现床下有什么东西一样,就把鞋子推到一边,爬进床下,约摸过了十分钟才从床下爬出来,手里捏着一枚一元的硬币发呆。看来,他是无意间发现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就爬进去,但是也不需要找十分钟吧。晚上他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昨天晚上他又是失眠到天亮。半夜他下了床,他拿了一支笔和一本稿纸背对着摄像头坐在桌子边写什么。写了十来分钟把写好的稿纸对折再对折塞到睡衣口袋,上床睡觉。今天上午查国立、韩晓兵询问汤为民一些事,汤为民从睡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稿纸给他俩看,他俩看后查国立气得把那张纸撕掉。赵云看到这里就叫了暂停,问在一旁接受调查的查国立:“查国立,你看看这个画面,你当时看了什么把那张纸撕掉?”
“今天上午我和韩晓兵值班,通过监控录像发现昨天半夜他起来写什么,就问汤为民写了什么,要他拿出来看看,他说他在写自己的履历,我和韩晓兵一看果然上面写的是他的履历,我看了有些生气,就把那张简历撕掉,警告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因为他这几天一直不肯交代自己家里藏的那尊金弥勒佛、一幅齐白石名画、一辆走私奔驰车和在京城两套别墅是怎么来的。”
“现在看来,汤为民把稿纸偷梁换柱了。昨天晚上写的应该是他写的遗书。我们可以推测:他事先在睡衣口袋里放了一张写好的简历,然后在睡觉时从睡衣口袋偷偷取出遗书,藏在床垫下。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在那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把遗书和简历都写了,然后藏好遗书。他写的遗书的笔迹是不是和他写的坦白材料一样呢?你们把他以前写的坦白材料拿出来比对。”
“我这里有汤为民写的坦白材料。”马鹰达副书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材料。
高书记、赵云和纪检书记等一比对,基本上可以确认是汤为民一人所写。周嘉城接着回放监控录像:最后十五分钟时,汤为民看了看桌上的手表,又在床边蹲下身子,爬到床下,一分钟后他又爬出来,抓着一只拖鞋爬出来。然后搬了一把结实的长方形木凳放在安装摄像头的墙根下,站在木凳上,向上举了举手,够不着,就下来,走到床边,把床单和被子抓成一团,搂到卫生间,然后从卫生间出来,抓着那条木凳走进卫生间。过了十分钟,汤为民一手抓着那条木凳出来,一手抓着一条长浴巾走出来。他把木凳又放在监控摄像头,站在木凳上,把长浴巾的一头甩向连接监控摄像头的电线,第三次才把长浴巾挂在电线上,然后他举手跳起来,两只手拽着长浴巾的两头,悬空身体,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还是没有断,第三次他又拽着长浴巾的两头,往下一跳,这下电线被他扯断了,监控录像到此为止。
“原来这连接监控摄像头的电线是被汤为民扯断的。他为什么要扯断电线呢?”纪委牛骏书记自言自语。
“我看他是想自杀,所以扯断电线。”马鹰达副书记插上一句。
“这有悖常理。”赵云蹙着眉头,抽了一口烟,“如果汤为民想自杀,他没有必要扯断电线。因为卫生间没有摄像头,他可以在不惊动纪检人员的情况下上吊自杀。他把电线扯断,必然会让纪检值班人员发觉,他这样做不是让自己自杀不了吗?”说着,徐徐吐出几个烟圈。
众人都认为赵局分析得有道理。
赵云此时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莫非床下有什么机关?“我怀疑床下有问题。周嘉城,我们再去隔壁102看看。”说着快步走进102双规室,指着床说,“把这床拆掉,看看床下有什么机关。拍照。”那女士没有理睬,径直跑到担架边,左膝跪在地上,掀开死者头上的白布,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了片刻,然后伤心尖声大叫:“为民,你怎么就这样狠心撇下我和你的女儿兰慧一走了之?我知道你在这里受苦,受不了这些爪牙日日夜夜折磨才会自寻死路!为民呀,你千不该万不该当官,现在好了,把你的命都搭上了!你就这样走了,我和兰慧该怎么活下去?”
“请节哀顺便。我是市公安局赵局长,你确信这个人就是你的丈夫汤为民?”赵云问。
“没错。”
“这个人面部被强硫酸毁容,你确定?”赵云皱了皱眉头,盯着这个女士的眼睛,“上吊自杀为什么还要用强硫酸毁容?莫不是担心警方和纪检人员怀疑他不是汤为民而毁容?你不觉得奇怪这样有悖常理?”
“我自己的老公还不认得?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这还不好猜测:他想痛痛快快地死,所以在上吊前拿浓硫酸泼自己的脸。老汤啊,你可真下得了手!”这个身材臃肿的胖女士固执己见,抓着比她高一个头的苗条少女的手指了指那张惨不忍睹、面目模糊的脸,“兰慧,这就是你的爸爸……”
那抹着眼泪的姑娘噗嗵一声跪在地上,泪花四溅,嘤嘤地哭泣:“爸爸,你怎么这样想不开!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我是你的女儿,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