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大元承平已久,内外矛盾加剧,对释教不再像之前那般严苛,地方官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甚者,甚至甘为释教护法,只为获取私利,以致释教禅林又开始在民间兴盛起来。
虽然不敢在通都大邑公然立寺传教,但是像这些灵山宝地却常有香火旺盛的寺庙留存。
天灵寺后院,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把一名紫衫中年人送出方丈室,紫衫中年人回转身体,双手合十,道:“大师请留步,下次本府再来向大师请教禅理。”老僧正色道:“阿弥陀佛,府尊一心向佛,我佛定然多方庇佑。”
目送中年人远去,老僧默然回到房间中,坐榻边的蒲团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一身月白色僧服,浑身上下不染一丝尘土的年轻僧人。
年轻僧人向着老僧微笑道:“师弟,为弘扬我释教精义,着实辛苦了。”
老僧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欣喜,道:“师兄功力又精深了,奔波数千里,竟然不染一丝尘埃,可叹师弟功力浅薄,又长期寄托于红尘俗世,始终不能静修侍奉我佛,竟无法看透师兄位列何品。”
年轻僧人嘴角微微上翘,道:“师弟,你动嗔念了,无论身在何处,只要心中有佛皆能无碍,何况师弟为光大我释教,劳苦功高,日后必能荣归婆娑净土,永侍佛前。”
老僧赧然道:“师兄教诲,圆空知晓了。不知师兄千里迢迢而来,所为何事。”
年轻僧人目光变得悠远深邃,向窗外绵延不绝的青山绿林望去,方悠然道:“为度化一人,此人关乎我释教大业的成败,乃我释教执诸天宗派牛耳的关键所在,好像就要到了。”
老僧心中“咯噔”一声,似有所悟。
此刻,沙通海迷失在天生山中,说白了就是迷路了,这点着实有些尴尬,霸绝四方的杀道中人居然在山中迷路了。
尽管真杀皇极道修炼到至高境界,颠倒苍穹、翻天覆地都不在话下,区区小山,一刀劈开就是。
可惜现在的沙通海不过初窥门径,仅是杀气界中阶的境界,就算杀气再霸道,也无法发挥司南的作用,所以沙通海在茂密的森林中穿梭多时,始终不得其法。
原本在山下的村庄问路时,好心的村民劝说他不要赶路,天生山虽然不高,但是林深树密,多有猛兽出没,道路崎岖蜿蜒,难以寻觅路径。
此时天色已晚,贸然如山,肯定不能在天黑之前越过山头,还是在村里留宿一晚。
等到第二天有过路的商队,一起搭个伴,再翻山而过。
不过沙通海自恃武力高绝,自不会将这所谓的凶险放在心上,婉拒了村民的好意,脚下如风,本想在天黑前越过山,但是这天生山果然如村民所说,异常难行。
尽管猛兽之属远远就感觉到了沙通海身上的杀气,早就闻风丧胆,不敢近前一步,但是这自然环境可不会因为感受到沙通海的杀气,而自动显现出正确的道路来,加之夜色已晚,阴云浓密,看不到指路星辰,所以三品高手沙通海自然就迷路了。
花费了许久还是没找到出口,无奈只能就地露宿,好在先天武者已经初步寒暑不侵,杀道中人更是无惧这些外物的气象变化,沙通海跃上一课枝叶茂密的大树,怀抱战刀合衣而眠,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同一时刻,天灵寺里的年轻僧人静坐在静室里打坐修禅,回想起来之前主持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天机晦,杀星起,度杀星,释教兴。”
主持乃释教万年不出的绝世天才,具有大智慧、大意志和洞彻天机的慧眼,所传法旨意句句珠玑。
为此他远渡重洋,为的就是收伏杀星,既为释教中兴奠定基础,更为自己的宗派—龙象禅寺在天地劫运中,应劫而起执一教之牛耳获得先手,所以此行至关重要,绝不容有失,这一夜静坐无眠。
第二日拂晓刚过,天空刚蒙蒙亮时,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沙通海忽然从深眠中惊起,望向天空初升的红日,辨明了方向,连忙纵跃疾驰而去。
原因无他,刚刚在沉睡中,杀气陡然示警,昭示有一股极其恐怖的危险即将降临,这股力量是目前的沙通海根本无法抗衡的。
杀道在进阶杀气界中阶后,就增加了预知外界负面能量的感应能力,这种能力针对能够对沙通海造成致命威胁的敌对力量,所以虽然沙通海仅仅位列末三品,并未到达上三品那种能沟通天地元气,通明外来威胁的境界。
但由于修炼了真杀皇极道这一至高霸绝的杀道皇典,体内的真气如数转化为杀气这种亘古未有的特种能量,所以才能预知外部威胁,事先逃离。
这也正应了儒家的一句经典:“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惜现在的儒家修炼者已无人敢称君子了,毕竟那在上古等同于儒门圣者的绝高修为。
如果按照乾元大陆的典籍、丹药、法器等一切外物的品级标准:天、辰、帝、皇、玄、黄、沧、海来论的话,真杀皇极道至少是帝级上阶宝典。
而现在的乾元大陆,对于普通先天武者来说,能得到一部海级典籍已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