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清醒地告诉萧清,“杀了我吧”。
第五天,在Zero第三次打翻萧清端进来的饭菜,大叫着要“杀死萧清,先奸后杀”一类的污言秽语,外加一阵异常凶猛地拳打脚踢之后,萧清终于忍无可忍地夺门而出。
Zero大骂着一路跟随萧清冲了出去,随即被两名守在隔壁房间的医生联合制服——此时的Zero毕竟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力气,他这些天从来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之后萧清拿着两幅手铐风风火火地回到房间,一手一副,将Zero拷在床头铁栏上。任凭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然后开始注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萧清自从拷了Zero离开那间屋子之后就再没有回去。
只有医生每隔几个小时去检查一次。Zero一个人却是闹得更凶,萧清有时就站在门边听着里面巨大的响动,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破门而入。
可他没有。这么些天,他日日守着Zero自己也好多个晚上没睡过安稳觉了。跟这样的Zero在一起,他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如果他再次面对这样的Zero,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一连三天,直到第八天傍晚时分,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弱了下去,之后就再也听不到Zero的声音。医生以为出了什么事,冲进门去看,却发现Zero只是安静地躺着。
此时镇静剂的药效早已过了,而八天来,在醒着的状态下Zero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冷静。
医生试图跟他交谈,却只听到他口中喃喃地念着两个字:“……萧清……萧清……”
其实这几日萧清就一直呆在监控室里。他重新启动了摄像头,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屏幕前关注着Zero的情况。此时听到医生说Zero在找他,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奔回房间。
于是他也听到了,那一声声的“萧清”。在萧清的印象中,这还是Zero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萧清”,而不是“萧”。
“嘿,我在这儿……”萧清走过去,轻轻帮Zero整理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Zero有些迟钝地侧过头来:“萧清?”语声微弱。
“嗯,是我……”萧清握了握Zero的一只手,注意到他手腕上因挣扎而留下的一圈皮开肉绽地伤口,有些黯然地错开目光。
“萧清。”Zero仍是虚弱而盲目地叫着,这一次,多了几分肯定。
萧清俯身,在Zero的床边蹲下来,确认道:“是我。我在这里。”
Zero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个混蛋……别再离开我……”
萧清愣了一下,却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容,其他书友正在看:。
八天,他也是第一次重绽笑容。
第九天,Zero开始逐渐恢复。他开始接受萧清喂给他的流食,医生也减轻了镇静剂的剂量。发作的时候依然很痛苦,但无论是因为实在没了力气,还是因为这一次发作已经不再先前那般折磨,萧清没花多大气就帮他熬过了高峰期。
第十天,萧清解开了Zero的手铐。
第十一天,Zero的饮食恢复正常。
第十二天、第十三天,Zero发作的间隔和持续时间越来越短,症状也越来越轻。
第十五天,医生终于同意让Zero走出屋子。萧清陪着Zero在花园里溜了两圈。Zero的身体依然很虚弱,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第二十天。
萧清一觉熟睡到中午,醒来却不见了旁边的Zero。
他以为Zero又出了什么事,跳起来冲出门,便被医生拦下告诉他Zero人在花园里。
萧清走进花园,看到Zero坐在上一次他们离开基地前他坐过的那张长椅上,很明显听到了萧清的脚步声,拍了拍他身旁的椅背。
萧清笑了笑,走过去坐下。
Zero掏出一包不知从哪来的香烟和一只打火机,抽出一根香烟,点着,然后深吸了一口,缓缓将烟气吐出。
“给我来一口?”萧清忽然道。
Zero愣了一下,但还是把手里的烟递了过去:“我以为你不抽烟。”
萧清笑道:“当兵的哪有不抽烟的。”接过烟也深吸了一口,任苦涩的尼古丁气息充斥他的咽喉和鼻腔。
“这些天,辛苦你了。”Zero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像是在说什么不相干的话题。
而萧清却知道,这已是Zero能给出的最好的回答。
萧清笑着,任烟雾从鼻腔中迅速流散:“辛苦的是医生。”
“他们,只是奉命办事。”后面的话多了一丝冷意,但这感觉却让萧清多了份亲切。
Zero,毕竟还是那个Zero。
忽然过了一阵风,扫落几片枯叶。Zero就在此时站起身来。
他比二十天前瘦了太多,从萧清的角度看上去在风中摇摇欲坠。
萧清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