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阳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春运的强大威力。
某台某联播里,春运开始以来每天都在吹嘘着增开了多少列车、航班,全国各地春运是如何的井然有序,社会和谐,形势一片大好。
人人都想生活在某联播里。
几百上千公里的长途迁徙,对于第一次出门在外单独感受春运独特魅力的司阳来说,是个不敢想像的传说,只是从江城回到铜山不到几十公里的旅程,就已经把他折腾得够呛。
这也难怪,没有谁会像司阳一样,在年三十这天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厚着脸皮穿上了庄妍送来的羽绒服,美美地在镜子前收拾了半个小时以后,才不紧不慢地拎着背包赶到客运站,结果……望着连绵不绝的后脑勺感叹:
“人真多啊!”
江城汽车南站主要运行的是江城周边区县的班车,还有就是已经通了公交的外环附近村镇的大巴也在这里停靠,返乡务工人员、学生、江城本地工作生活的居民,全都汇集到了这里。
车站已经摒弃了售票的传统模式,采取车到人走的流水发班,但是还是无法满足骤增的客流量,等待上车回家的旅客已经从车站排到了大厅外的广场上。
“铜山!铜山!两百块钱一个人,走不走?”
在铜山专线的附近,好几辆黑出租的司机肆无忌惮的吆喝着,这样的价格实在有点离谱了,但是还是引来了几个人上前询问。
“朋友,坐小车嘛,两百块钱马上走。”
司阳看着没有边儿的长队犹豫着,两百块钱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招呼司阳的黑出租司机趁热打铁:
“今天过年,等会儿出租车很多都要回家了,价格还要涨哟!去年年三十的晚上,我跑铜山收的四百一个人,来回都拉了好些趟!”
眼看着司阳已经心动,接着忽悠道:
“末班车是六点,你看看这少说也有一千多号人,像你这样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
司阳最后还是咬着呀跟着黑出租的司机离开了已经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队,坐进早已停在客运站停车场的黑色轿车里。
原本以为这下可以顺利地回家了,刚上高速就给堵上了,磨磨蹭蹭地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轿车才停在铜山县城的中心广场附近。
原本一个小时的旅程,硬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不过司阳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明年春运出行时,会更加合理的计算时间,人生的经验不就是在挫折和失败中积累起来的吗!
回家了!
算起来,距离上次回家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只是这次回家感受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家家户户的欢声笑语,想到家中的冷清,司阳的心里难免升起孤寂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虽然家中只有司阳和老头两个人,但是老头总会在新年夜为司阳准备满满的一桌“团圆饭”,并不热闹,但是至少有家的温暖。
“老头回来了?”
司阳抬起头,看到家里的灯亮着,兴奋地三两步窜进楼道。
门外司阳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马上开门进去,反而小心地蹲下身子避开防盗门上的猫眼,身子贴在过道上,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地倾听。
就在刚才司阳站在家门口,准备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的瞬间,发现情况有异,防盗门紧闭着,离家时贴上的字条依然还贴在门上,甚至……司阳布置的记号也没有动过!
这扇门至从上次司阳离开,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屋里有人但是这人肯定不是从正门进去的,如果不是老头回来,又会是谁在里面?
屋里电视的声音很大,播放的是春节晚会,司阳忍不住地嘀咕:
“难道是小偷?流浪汉?以为这家里没人,偷偷地进来看晚会的?”
这样的情况网络上偶尔也有报道,司阳难保自己不会碰上。
小心地将防盗门打开,进门的饭厅里已经摆上了一大桌酒菜,就在司阳准备溜进去逮住这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小偷时,门后传来一个阴深深的声音:
“还我命来……”
“切!”
听到这个声音,司阳径直地站起身来,拉开防盗门走进屋里,伸手从饭桌上的盘子里夹起一块腊肉送到嘴里大口地嚼着,菜已经凉了,显然已经做好有一段时间。
司阳用自己的行动,将身后吹胡子瞪眼的人华丽丽地无视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拥抱一下……”
司阳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反问道:
“下次进屋是不是应该先给主人打声招呼!本来就没人住的房子,还真像把它变成鬼屋呢!”
这身后的还真不能算人,正是带着老婆离开了两个多月的老鬼薛辉。
此时老鬼吓人不成,反而被一顿数落,忍不住地反唇相讥:
“你到我家里,这么多年跟我打了招呼吗?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怨谁!”
“你家?”
司阳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