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铜山县人民医院那栋阴深的小楼依然静静的耸立在偏僻的角落,只是常年无人打理,斑驳的墙根长满了深绿色的青苔。
晚上七点,陈老头手里拎着半袋卤肉,怀里藏着一瓶一斤装的铜山大曲,躲避着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穿过医院,向僻静的角落走去。
现在这个点是陈老头每天上班的时间,白天小楼里有两个工作人员负责停尸房的看护和新到尸体的登记等工作,到了晚上这么多年来除了陈老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在里面过夜,医院方面一直在寻找顶替陈老头的人,但是一听说看守停尸房,或不愿或不敢,硬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就这样已经六十三岁,到了退休年龄的陈老头硬是在这里又干了三年。
医院有规定,上班时间严禁饮酒,就算看护停尸房的工作特殊领导们对嗜酒的陈老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违反单位的纪律,这要是被看到了,一顿批评是少不了的,十一块钱买的酒肯定也要被没收。
陈老头今天来得晚了,匆匆的走进小楼。
一楼的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里面的人看到陈老头进来,压着火气抱怨:“老陈、我的陈大爷···我求求你准时一点行不行!”
“对不住,对不住了老弟。你看买,我这有酒有肉,要不吃点再走?”陈老头赔笑着将怀里的铜山大曲放在桌子上。
那人拿起酒瓶看了一下,不客气的又丢回桌上:“咱们还是把工作交接吧,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从文件柜里拿出个本子,递到陈老头的面前:“今天78847号、90667号,还有已经存放了四年的66197号被领走了,没有新的过来,你去检查一下回来把字签了吧。”
在这样的小县城里没有专业的殡仪馆,医院的停尸房一般也担负着殡仪馆的职责,一些无名的尸体会长时间的存放在这里,等着被人认领或者在将来的某一天被处理掉。
陈老头急忙接过,不停抖动的手歪歪扭扭的在本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检查,不检查···我还能信不过老弟你吗?现在就走···还是再坐会?”
这样的地方谁愿意多待,陈老头将人送出门,大门反锁,又从墙角的纸盒里拿出一根精铁链子锁拴在大门的把手上,不放心的用力拉扯了一下链子锁,再回身仔细的检查了一层几个房间用钢条焊死的窗户。
回到一楼地下室入口的办公室,陈老头打开卤肉的塑料口袋,一阵卤香飘了出来和空气中消毒水气味混合,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阵恶心的味道。
陈老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气味,凑到卤肉前深吸口气,心满意足的靠在藤椅上,灌了一口52度的烧酒,辛辣的刺激从喉咙一直延续到小腹。
如果在平时,一斤酒可以让陈老头打发掉整个晚上的时间,他并不是嗜酒的人,只是在这种就算是三伏天的晚上依然能够感觉到刺骨阴寒的地方,酒比吹着热风的空调管用。因为走进这里的人感觉到的寒冷,与温度无关。
今天陈老头的心情很好,就在刚才他感觉到受到酒精刺激的小腹微微发热,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地方开始有了一点点“抬起”的感觉,经过两个月的养精蓄锐,终于又有了反应。
陈老头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当墙上的时钟走过十二点的时候,仰头将已经见底的烧酒一口喝下。
毕竟不年轻了,陈老头整整喝下了一斤的52度白酒,扶着藤椅的把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地下室走去。
陈老头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整整三十年,每一个转角每一步台阶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行走自如,何况现在只是稍微的喝多了一点。
站在停尸房的铁门钱,陈老头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喝了酒以后他的双手颤抖得愈发的离开,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抖动,连着好几次都不能将钥匙插进锁孔里。
一阵阴风拂过,穿着厚厚冬衣的陈老头依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过来,弯下腰,眯着眼睛对准已经开始锈蚀的锁孔,两只手捏着钥匙慢慢的插了进去。
“呃···宝贝,我来了···”陈老头站在停尸房的门口,陈老头诡异的呐呐自语,脸上露出十几岁的大男孩偷偷与心仪的姑娘约会时那种三分激动七分渴望的神情,整理衣衫和凌乱的白发,陈老头站在停尸房的冷藏柜前。
79号冷藏柜在第一排的最角落位置,上面一张白色的小卡片上写着“54378号”,那是冷藏柜里尸体的编号,这个数字是尸体运进来的时候挂在脚趾上的号牌。
陈老头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依照什么规律编排的,这样的事情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陈老头的任务就像一个仓库保管员,登记每天运进了多少货物又发出去了多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看守这些货物,仅此而已。
陈老头站在79号冷藏柜前,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欲望,似乎那里面的东西对他有着无比强大的吸引力。
握住冷藏柜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