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过是灭燕的尾声,在遭遇他们后,我军猝不及防不得不狼狈后撤,而此时正是他们乘胜追击收取京兆的最好时机,所以我说这是又一出歪打正着。”
说完,沈庆之叹道:“当真是苍天保佑。”
那骁骑营传信都尉呆呆的看着这位已经是江东第一的名将,不知道他神色里的复杂情绪背后是些什么故事在上演,只能继续沉默,这个时候,霍卫青已经将部队慢慢的带出了山谷。
这些憋了许久的羽林铁骑,此时人人身披铁甲外罩白袍,远远看去和背后的覆雪大山几成一体,而他们人人沉默无声,唯有马蹄踏于雪后冻土上的沙沙声不绝,恰恰一轮红日从山后跃出,照在他们身上,照的此军盔顶冠翎如同凰羽,虽刀枪在鞘,杀气未显,但其风采已盖世无双。
那骁骑营都尉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想,江东子弟甲天下,羽林子弟甲江东,这就是当世第一雄兵的风采吗?沈庆之对自己的部下们能在半月内由南至北,两场战,千里地,并于冰冷北国中雪藏数日,依旧还能保持这般气象,也很是满意。
他只轻轻一挥手,那五千子弟便齐齐的举起兵器,随后就在各队长官带领下,汇聚于霍卫青身后,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沈庆之随即拨转马头,对着都尉道:“随我一起吧,今日虎贲羽林兄弟同荡强敌,为我中原先去一患。”
“愿随将军水里火里。”
“走。”
就这样,设计了整个战局的沈庆之,带着他们的兄弟们,终于也进入了战争状态。
如果能从高空看。
此时此刻的黄河两岸,北方,浩浩荡荡的敌人正气势汹汹的南下,在他们前方,一群群南国的骑兵在仓皇逃窜,但隔着一条冰河线,这些骑兵的同袍们就是又一副景象,他们正如磐石一般,沉默的卧在荒野里。
而在他们之前,那条生死线前,还有一线单薄的步兵阵,正在动摇,仿佛一催就垮,可是在这片冰河的东方,却又有一股铁甲,正气势如山一般的向西推进。
东南西北,不知不觉间已成当世最惨烈的杀局。
等红日当空时,这片大地也将血流成河…
“江东军果然在黄河北岸布阵,他们还在凿冰!”
“大河冰冻数尺,如何能轻易凿开,这是江东军心已乱的先兆。”小野卫明做出这般判断,在他身侧,准备就要杀过去的石原也缓缓点头,因为谁也能看出,管仲颜领导的江东步兵是那么的不堪,那些逃窜的骑兵嘛,哈,正从两边匆匆过河,他们有勇气在他们兄弟的身后再掉头吗?
扶桑军呼啸追去,从两翼过时,惹的江东步兵的军阵在骚动。
扶桑子弟都能看到那些年轻的家伙脸上的恐惧,石原请命,小野却摇头,道:“不忙,再看一看。”
孙正川领下的骑兵现在开始疯狂回头,正在和扶桑骑兵拼命厮杀,以保证自己步兵的后路,嗯,军阵内,哦,一定是沈庆之,沈庆之正带亲卫回头杀去,果然江东双壁,终于稳住了阵脚,还开始反驱我的部队了,嗯,但这也表示这是他最后的力量了啊…
得知前面情况的小野莞尔带领亲卫加急赶来,步兵落后他们也仅十余里而已,可谓神速,看到身后动静的小野卫明此时终于放下心来,大队步兵到了,也就可以打了,因为,骑兵过去步兵接上,战场局势一成就能很好的巩固住,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于是,令下。
中军号角响起的一刻,石原带领最精锐的一部骑兵当头,这就排山倒海般的撞去,江东军步兵阵,退,退,退,呼的一下,哭喊着的回头,就连他们的骄傲,那杆赤红的江东大旗都丢了不管,小野卫明吃惊的看着他们坚持到现在,终于让光荣蒙尘的一刻,呆了半响后,怒吼起来,也许是失望?还是掩饰内心的难过?一直冷静对待旧日同袍的小野卫明,前江东军参谋小野卫明在此时此刻,居然泪流满面,对不起了,沈大人,让我亲自为你送行吧!
心中默念一句后,小野卫明,驱动战马,亲自向前方冲去,铁蹄踏破冰河的一瞬间,小野卫明放声长啸:“一个不留!杀!”
在他身后的小野莞尔怕儿子有失,用力挥手,身边的子弟便也蜂拥而出,毫不犹豫的跨河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