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还要提一个人,慕容艺。
这位失国的皇帝已经返回前线,现在正在横山勇身边,他的千余部下中的半数都已被他派出,用以搜索周遭的燕军逃兵,准备集结再用。
这是末代皇帝的一份私心,因为他现在手中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多一份力就多一份安全,扶桑的狼子野心他又不是不知。
可对于这位皇帝的小小心思,小野卫明毫不介意,还吩咐横山勇安排人陪他们去,尽管让他收据人马,他毫不在意的根本原因是,慕容艺再折腾也没用,他就算有兵现在也无粮,尤其小野莞尔早已拦住了这位皇帝联络燕京的去路,占据了盘口关的扶桑主帅怎么可能让自己掌中的鸟再飞起来呢?
骑兵在轰隆隆的前进。
只再走二十里地,就听到前方的喊杀声。
地势北高南地,率领自己全部骑兵的石原和小野卫明两人,很快就看到了杀声四起处的战斗场面。
孙正川部以骑兵为预备,步兵枪阵为威慑,弓手杀伤,这样的混合防御阵型,正在缓缓南下,扶桑前军则分化为千五部,合计三部,正轮番对其展开扑击,但都是一击即走,而每一次出击,对方阵势里总会倒下好些人去。
不过,小野卫明也看到,这些他旧日的同袍们,确实非同凡响,因为就算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曾放弃一个受伤的战友。
但也正因为这种行为,导致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越来越弱,阵型也越来越臃肿变形。
若不是这片区域是石碑谷所在的太行大山余脉处,在两侧还有树林山峦不甚开阔,扶桑军只需派遣一支骑兵绕到他后方,江东军就当崩溃。
石原看到这里已经有数,他对小野卫明笑道:“只等再进十里,出了这片大山川,对方必败。”
小野卫明也点头赞同。
只是,他看着一个又一个江东军倒下的时候,心中的滋味,也不是很好受,这真是种奇怪的感觉啊,当年的我南下之前就已经将他们当为未来的敌人看待了,可后来,当我遇到沈大人后…
石原似乎感觉到了小野卫明的这份软弱,他略看了一眼自己的少君,便转过头去,小野卫明不由脸色有些发红,因为在扶桑传统中,主君的心肠必须是抛弃任何妇人之仁的,可他并不知道,一向以蛮横著称的石原现在其实更为欣赏他了。
因为便是暴徒,也不希望自己将来侍奉的人,是个暴徒吧。
孙正川还在退,当他看到石原带领的更多的骑兵抵达战场后,心中就又多了几分悔恨,其实一路以来,每当倒下一个兄弟时,他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的疼,在他认为,这些全是他自己的狂妄造成的。
如真听沈庆之的,见好就收,这些兄弟又怎么会多走这么多的路?
若真听沈庆之的,这些兄弟昨夜又怎么会死战一场?导致现在更加疲倦呢。
管仲颜感觉的出他的内疚,此刻也不便,也不好劝,只能按部就班的替他规矩的指挥部队后撤,这时,后面来报,说先期回撤的部队已经在十里外防御接应,二阵部队人数在万人左右,这是早就商议好的,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孙正川却不喜更忧,他叹道:“如此一来,扶桑军就要全力进攻了。”
管仲颜终于忍不住道:“孙大人,本就要扶桑全力进攻,才能诱他们南下。”
孙正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兵刃握的更紧。
同时在想,此战后,当和庆之好好聊聊…
十里距离,直行还需一个时辰,何况且战且退,收敛起自责的孙正川现在只担心自己的部队撑不到接应时,那就麻烦了。
他更怕,到时候,被对方借机打成倒卷帘,那样,虎贲军可就悲催了。
因此,孙正川开始吩咐骁骑营,做好反扑的准备。
这里骑兵的调动,为石原观察到,石原不过一笑,对小野卫明道:“对方那名骑将对危险的把握中规中矩,只可惜,他兵力有限,士气不振。”
看来石原对击败江东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只是小野卫明还在沉默,过了半响,他才疑惑的道:“不似沈庆之的风格。”
“什么?”
“若是沈庆之,当会出阵斗将,挫我锐气吧,还是说他被孙正川压着不得冒险?”小野卫明疑惑的道,其实更似自言自语,因为他对江东的感觉无人能懂,也无法说于谁听。
追逐至今,小野卫明总感觉江东军似乎少了点什么。
正在这时,对方殿后的军阵中,忽然冲出一人向前,狠狠的掷出手中的短枪,而在他之后,还有大约百人出阵,呐喊着如他一样投出了手中的短枪,恰恰扶桑一列骑兵的先头锋矢,正抵达对方百步内,刚在弯弓,被这批前所未有的投枪砸来,马在跑,枪在飞,士兵根本躲闪不及,于是几乎瞬间,这列骑兵就告覆灭,整个队列都趴了下去,还连累后阵骑兵慌忙闪避,江东军的弓手借此机会,又一轮覆射,扶桑军顿时惨叫连连。
两边的骑兵看到这一幕,不禁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