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肯定已经死了,因为就算黄河长江的水倒流这厮也不会哭!
“大人。”陈再兴轻轻的推了沈庆之一把,因为他看到越来越多的河东部队围了过来,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他没有主张。
这时,压下心中一番起伏的沈庆之对他微笑着道:“给我披甲。”
然后,他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紧了紧头上的铁盔,大步下城,翻身上马,持双刀一单骑穿阵来到了汇聚于对面,已堵塞官道的襄阳守军阵前。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个货真价实的传说。
江东军将在待命,准备厮杀,河东军将在戒备,怕他突阵,但沈庆之无视着那些刀枪兵紧张和戒备的眼神,更无视那些已经上弦的利箭闪耀着寒光的锋利箭镞。
策马来到对方阵前的他,甚至连刀也未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们,在已名震天下的少帅锐利又平和的目光注视下,对面的军马渐渐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沈庆之开口问道:“燕庭覆灭在即,你们究竟是愿意光宗耀祖流芳百世,还是甘愿忘恩负义遗臭万年?”
绕城蹄声渐止,所有人在沉默,半响,他对面一将忽然咬牙切齿的道:“你说的漂亮,还不是要吞并了我…”
正说着,那厮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忙去拔刀,可他刀刚出鞘半截,沈庆之已至他面前,探身用左手一拍就将他的刀拍回鞘内,再一抬臂,借着马过身时的冲力,一下便将那厮拦胸打的倒飞出去,只听轰隆一声,那厮便被他抡的砸进了他身边的军阵内,恰恰戳在了一把竖起的枪上,这就挂了。
周围的襄阳军马顿时大乱。
也就在这一刹那,城外忽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鼓声,有一骑直冲入城,高呼:“报——孙大人领羽林,管大人领虎贲,已杀向燕军。”
沈庆之闻言,立即拔刀在手,指着河东各将冷冷的道:“三百年虏庭今朝灭绝之际,诸君何去何从,某拭目以待,战后是友是敌,悉听尊便!”
说罢,再不看这些河东军一眼,回头对自己的部下们道:“告诉兄弟们,今日,决战之际,只需向前不必回顾,若是背后中刀,任由他们砍,任由他们杀,我倒要看看河东除了张镇远之外还要多少忘恩负义,背祖弃宗之徒。”
霍卫青带头领命,同时怒视正对他的河东军马,呸了一口,也再不看他们一眼。
江东全军这就掉头离去。
河东军将上下,任由沈庆之带军一夜之间,夺门,擒帅,杀将,再转头从容离开,雄赳赳气昂昂的开赴灭燕的终战沙场,从头到尾竟没有人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敢出来阻拦他们片刻。
看着那空空荡荡的东门,本奉令要在今日领军偷袭羽林后路的河东大将刘野风突然老泪纵横的仰天大喊道:“燕还未亡,河东已散啊!”
言毕拔刀在手就要自刎,左右连忙拼命拉住了他,劝道:“将军何不带我们去投江东。”
刘野风惨淡一笑道:“我等又有什么脸面去投江东?”
“沈双刀退去时有言,说悉听尊便,我等何不领军助战,立上一功后再找郭家兄弟说情?”
见刘野风沉默不语,他的副将宋子邑立即道:“我先带队去追沈双刀,讨个准信回报,将军便带全军加入战场如何?”
刘野风略一犹豫,叹道:“罢了,我亲自去吧,你带队随后。”
那宋子邑闻言一愣,登时在心中大骂,老狗,昨日主张偷袭是你,今日羞愧自杀是你,转眼要去请战也是你,难道老子要让你一辈子骑在头上,但就在他腹诽主将时,刘野风又改了口,道:“还是你去吧。”
宋子邑…刘野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宋将军,以后同在江东为臣,你我还当同心协力才是。”
原来,老狐狸什么也知道,宋子邑不禁脸色一红,又实在舍不得不要那个投效第一人的机会,干脆脸皮一厚,大声道:“大人说什么话,日后末将还是跟着大人讨饭吃的命,那末将这就先去了。”
说完生怕刘野风后悔似的,立马窜出城,风风火火的向沈庆之的部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