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杂项的收缴是超重的,可问题是,韩中正统领江东后,国人待遇这块没了,他又不便于调整正式的税赋。
百姓不都这样吗,一旦国人这块压迫被去掉后,他们会记得你的好,可一旦你再来调整税赋,那么他们就很容易只记得你的坏了。
这是沈庆之通过分析记忆中,在外敌入侵时在自己国土内居然玩“以战养战”的西秦梁子任部的种种行为之后,才得出的一份总结,虽然短短几句,背后却尽是被守护之民所辱所冤的委屈,因此可谓深刻。
韩中正和冯适之两人都是行政大才,相当洞悉人心。
沈庆之虽只简单的一说,但这两位一瞬间就体会到了沈庆之的这种担忧背后的深意,两人不禁面面相觑,既吃惊于沈庆之的离谱深刻,更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困惑,似乎,这是个非常难解的问题,事实上也确实是。
那么,该怎么解决他呢?
两人几乎同声问沈庆之,沈庆之想了想,憋出一句:“末将虽不懂政,却懂治军,末将见过两种上官,其中一种往日里对部下太过随意,结果难以服众,好也变成理所应当。而另外一种严厉无比,只在关键时刻偶发善心,部下却感激涕零,因此末将以为,大人若要收复民心,除了抚之外还要镇,需要明白告诉他们,我们为他们做了什么,要让他们有明显的印象。”
“怎么做?”
“算计出往日的燕庭其他收缴数额,减去我们调整后的正常收缴数额,若有余就是我们为他赚的,一旦有余那就必须告诉他,而开头时假如有谁不满,当用重刑并广而告之,如此可以令民众感激涕零并始有敬畏之心。”
“好!”韩中正听的击掌大叫,冯适之也神色欣慰的赞道:“理该如此!”
他是韩中正的挚友,自然明白韩中正把沈庆之是当继承人来看待的,过去他还担心沈庆之是不是太年轻,又会太过看重武勇而不懂政务,但这席话之后冯适之才算对韩中正的选择彻底的放了心。
议罢,沈庆之告退后,韩中正得意洋洋的问自己的老友:“老夫眼光如何?”
冯适之大笑,问:“何日和两个小儿办了好事,你总不能等到战起之后,从前线把庆之拉回来给他们完婚吧。”
然而,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是韩中正心中的痛,因为那厮似乎对此事非常的不热心,作为女方家长的他又不能太过主动,假如他有个内人田恒烈再有个内人的话,也许还好沟通些,偏偏他自己是个光棍那厮又是了浪荡中年,难道他找个丫鬟去和那厮的青楼相好谈?
且这种事,他是连冯适之也不会说的,因此,听到冯适之这么问,韩中正只好忍着苦涩,故作豪迈的道:“匈奴未灭不言家!”
冯适之诧异的看着他,心想你到底是嫁女儿,还是要纳妾,这是什么话?韩中正话出口后也觉得不妥,赶紧尴尬的摆摆手,想绕过这个话题,但冯适之揪着他不放,非要问个大概安排,因为冯适之要准备重礼。
其实韩中正不知道,这也是当地许多大户人家要冯适之问的。
需知道,现在也不晓得有多少汉家儿郎跟着沈庆之混,那么这些父老怎么能不把明显是未来江东之主的韩中正女儿女婿的大事放在心头呢,韩中正可只有这一个女儿未嫁了…
被逼的无奈的韩中正最终不得不对老友低头道:“庆之那边不提,你要我如何说?”
原来你还有急女儿嫁不出的时候?冯适之看着他那副苦逼摸样想笑又不忍心,憋了半响后,小心翼翼的问:“要不,我去为你问问田督查?”
韩中正提到田恒烈就火大,他冷哼道:“不必,看他什么时候和我开口。”
“…你和他说过?”
“他难道是头猪吗?”韩中正气哼哼的反问冯适之:“整个大燕都知道的事情,他能不知道?何况我还委婉向他表示了下同意。”
冯适之终于笑的前俯后仰,道:“罢了罢了,你也不想想,庆之成名之前是什么家境,那田督查有是什么阅历,人家就算听出你的意思也只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甚至是不敢去想,你这等,要等到什么时候,莫非等到诗琪儿白发苍苍?”
韩中正一想也是,对田恒烈的怨气总算消除了些,问:“那怎么办?”
其实他是明知故问,实际是希望冯适之去,冯适之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刺激他,当即将胸口拍的山响,道:“此事交给我便是。”
“…也好。”韩中正矜持了一下后,道。
冯适之诧异的问他:“也好?”
韩中正不禁恼怒:“冯公,莫非你没有女儿?要不你让你家你女儿嫁庆之去!算了,老夫家的事情不要你操心了。”
说完重重一拍桌子,腾的一下站起就气呼呼向外走去,门外亲卫们在他们秘议时离的远,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韩中正和冯适之突然翻脸拔脚就走,一群人登时有些迷茫,又不敢耽搁,只好埋头跟他远去,偏偏冯适之在屋内站了半响后,居然还大笑起来,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当然让留下的一些军营护卫更为诧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