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一撞就破吧。
王成武已经做好了发出第二道命令的准备,可事情并不如他以为的那么轻松。
“刺!”
随着来自江东部队基层队正的命令,子弟们的大枪开始吞吐,他们以超越对方理解的角度,出枪,收枪,同时收割去对方的性命,对方的兵太多,于是他们刺一步,退三步,不过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兄弟纵队会上前替换,于是就看到这三列枪兵好像翻浪一样轮转,全阵只滚了三滚,实际只退了最多五步远,第一批冲到他们近前的淮左士兵就已经无一存活。
王成武…
“进!”
第一枪列的队正自主的利用自己的权限,在更高长官没有下达指令时按照往日操练的模式,下达了操典中的第二条命令——消耗敌人后,进!于是,江东子弟们开始了反扑,“刺!”——令下,面前的淮左士兵惨叫着倒下,残余者后退,“蓄!”江东子弟们端枪在手蓄势待发,“进!”他们如墙而进,淮左步兵开始拼命后退,双方的距离一下被拉远到了最近也有十步开外,不过这已经是他们退却的极限,因为他们身后的车马道中已经满是士兵。
带着部下继续焚烧仓库的霍卫青看到这一幕战机大喊:“跃刺劈斩!”
轰,轰!
江东枪阵突然整齐的跺脚向前,同时高喊:“一,二!”
妈的,搞什么东西…没等王成武骂出声来,江东枪阵的士兵们已忽然变阵,就看到前排士兵不动,后排士兵直接将枪压在第一排士兵的肩膀上,次后排同样,然后,然后三排长枪兵一声怒吼:“杀!”就整齐的向前冲了过来。
“杀!”
第二声响起时,这群疯子已经跑近五步,淮左前排士兵连忙再退,却和后面士兵撞成一团,王成武大惊,发了疯的催促令弓箭手放箭,但没等他喊出声来,对面又一声杀已经响起,这一刻,江东枪阵第一排将手里大枪狠狠向前刺出随即便单膝跪下,下一刻,第二排士兵将放置于他们肩头的大枪重重平刺去然后跪下,再下一刻,第三排枪兵再狠狠刺去。
连环三刺,数十条大枪轮番而密集的钉在他们面前宽仅二十人的单兵线上,在这条线上哪怕是盖世的勇士也休想生还,但这还没完,突然,他们阵中后面响起一声:“弃枪!”
没等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淮左人马反应过来,第一排跪在地上的枪兵,就弃枪抽刀,猛的跃起,抡起腰刀撞开被钉在他们身前死而不倒的一线敌军的尸体,闯入他们的乱军中一阵狂砍,砍的淮左士兵鬼哭狼嚎之际,他们后排的枪兵便又来了,然后,然后,那些疯子收起刀拿回枪,现在变成了枪阵的第三排…
站在哭喊震天的车马道后端的王成武,目睹整个过程后面色惨白。
毫无疑问,这样的枪阵不是淮左任何部队能够抗衡的,他自己上去也只是死,只有用弓箭对付,可现在面前全是自己的士兵,只抛射的话,对方铁甲精良防护到位,抛射根本难以有效杀伤,即使有些中箭不支者退出,很快就有士兵跟上。
江东何时有这样精锐的士兵的,他们如何能配合的这般天衣无缝的,遇到这种对手,还怎么打?被裹着身不由己后退的他看向中路和西路。
可比起他来说,董双城部因为主将不在,副将管束不力,在完美复制东侧战术的江东军的攻击下,他们现在的局面还更惨,整个淮左的军心在敌人凌厉的攻势下已经大乱,不过,更影响淮左军心的,还是江东军马的先下手为强吧。
想算计别人的人,总承受不了对方的算计。
为这个晚上准备了很久的淮左军马,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心理上的落差,就算他们的主将宋铎都欲哭无泪,何况普通的官兵呢。
知道回天无力的王成武,终于做出了决定,看出对方兵力其实不多的他明智的放弃了对前军的管束,拼命集结后路军队,他是欲牺牲一部换取大军集结时间,把他们撤到更宽阔处,然后再利用左右两翼攻击敌人正面难敌的枪阵。
这是合理的命令,但在这个时候却显得相当的愚蠢,因为宋铎部还没有退,而他对前军的放弃,导致了霍卫青部得以更轻易的四处纵火,转眼就点燃了更多的仓库,现在整个鞍山码头东部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线从北起向南去,伴随烈火的烟把身出下风的王成武的后军,完全笼罩,不知道多少士兵迷了眼,在剧烈的咳嗽。
在这种情况下,霍卫青立即下令全军止步,奶奶的,再走下去老子都要吃灰了,不干,反正这边的敌人已经为火海隔绝,于是,他们开始转向把部分残留的敌人向中路压去,和霍卫青相比,杜明律的灵性明显不足,他是在枪营被熏的满眼通红也捅不到一个敌人后,才决定全军停下脚步,压迫残敌移向中路的。
不过,这种指挥上的小小失误,并不会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在可抵十万雄兵的两厢烈火的帮助下,如今的淮左军马已经乱的完全不成样子,而那些被大火逼迫的不得不后退并同时向中路靠拢的兵丁,却又遭遇到了宋铎部下的阻拦,他们在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