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声道:“前夜,尔朱大石领军突入江东,兵锋直指金陵,韩大人得知此信后立即命小人等前来联系大人,速做准备防范变故,并请为我们换马去常州…”
沈庆之一惊,问:“那韩大人现在身边还有哪些人?”
“有管仲颜大人。”
夏都泽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们交流,王培正想拉他走,他不肯还笑着道:“等一等沈督护便是。”
王培正总不能下令绑他走吧,无奈之下只好陪他站在那里。
城墙上的霍卫青历中原陈镇川等就看到沈庆之缓缓点头,低声吩咐了句什么,便转身向城内走来。
夏都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从那名送信之人脸上有些迷茫的表情看出,沈庆之似乎违背了韩中正的命令还是什么的,他还在琢磨,沈庆之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对王培正一躬身道:“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王培正为难的看看夏都泽,因为此时走开实在有些违背官场规矩,夏都泽脸色果然不虞,对沈庆之道:“沈督护有什么紧要事情,需要本将回避的,只管说一声便是,何须让王大人屈尊?”
沈庆之没理他,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看似非常坚决,这般模样简直不可理喻,周围的文武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培正尴尬的一笑:“哪里哪里,沈督护有什么事情稍候一下吧,且等安排了夏将军再说。”
“那现在就安排便是。”
夏都泽没听明白沈庆之说的什么意思,王培正也一愣,心想沈庆之在说什么呢,就在这个瞬间,沈庆之突然转身,如电一样扑到了夏都泽的面前,作势一脚就向夏都泽的下阴踢去。
夏都泽哪里能想到他突然来这一出,大惊失色之下本能的先躬身用双手去挡。
不想沈庆之这一招是虚的,见他挡,沈庆之立即逼进一步,右手扣住夏都泽的额头,另一掌扳托住他的下巴,猛地向左前方用力一拧,周围人只听到咔嚓一声,夏都泽的脖子恐怕已被拧断…
夏都泽身边亲卫为这突兀变化惊恐的目瞪口呆之际,沈庆之已经抽出夏都泽腰间的那把刀,一个半转身顺势恶狠狠的劈向了其中一人,随即又一个旋身,在一刀刺向夏都泽另外一位亲卫的同时,拔出自己身上的战刀,反撩而出,恰恰扫中夏都泽的颈部,对方头颅立马冲天而起!
谁能想到沈庆之突然杀人,谁能想到?看到这恐怖一幕王培正以下文武吓得惊叫起来,有些胆小的甚至跌倒在地。
连最熟悉他的田衡烈和李默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那可是新鲜出炉的苏南镇将啊…
目睹此刻。
夏都泽所部那二百营丁们顿时大哗,几个瞬间红了眼的都尉立即带头向城内冲来,韩中正派来的信使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跳入护城河中…
城墙上的霍卫青历中原两个人几乎同时动作,劈手抓过身边士兵身上的弓,急速的搭上利箭对准了城外的人,就听咻咻之声,不绝于耳,几个带头之人当即被射倒在地,来兵势头不禁一滞。
已将进城的夏都泽以下所有从属全部斩杀当场的沈庆之,吼声如雷:“陷阵全营!”
“在。”霍卫青和历中原陈镇川喊道,帐下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沈庆之向外一指:“随本将向前,跪地请降者生。”
随即扑出城外双刀乱舞。
这厮一旦杀人就有些忘我,小小督护上次在孙正川面前就敢自称末将,现在又在当众厚颜以将领口吻下令,偏偏没人觉得他说错话了,那三人齐声答应,立即驱赶兵丁出动。
陷阵一过河,军阵就向两翼急速展开…
“右刺!”左翼历中原劈下战刀。
年轻的士兵们如训练中一样,当即整齐的向左前方的敌人右肋下狠狠的刺出手中的大枪。
“左刺!”这是带领部分士兵兜向战场右翼的霍卫青的命令。
他部下一众立即做出了和历中原部一样狠辣的动作。
只瞬间!对方兵马便塌陷了一片,敌人的惨叫中,陷阵军士兵旋转手腕,拔回长枪,又一声——刺!承平数百年的古城前,尸横遍野血已满地,沈庆之厉声大叫:“慕容平南勾结尔朱大石阴谋叛乱事败,从恶夏都泽伏诛,跪地者生,顽抗者死!”
与此同时,左右两军枪兵再度发威——刺!
来自中路陈镇川的口令响起:“护将!”
他身边五名壮硕的士兵立即扑出,沿着血路冲入敌人阵中,护到了主将身后。
姑苏城下河水渐赤…
在护城河内浮浮沉沉的几个信使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在沈庆之刚刚对他们低声说“我一杀人你们就跳河”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沈庆之疯了,现在他们终于知道那厮不是疯了,那厮直接就不是个人,难怪韩大人要自己来找他…
安熙十七年七月二十三日正午时分,赤西平遇刺重伤。
夜,淮南行省总镇军将尔朱大石领六万大军突入江东,兵锋直指金陵,号称奉天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