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锦仍旧面带微笑:“孩子,人有相像,这个很正常。”
玉儿眼眶泛潮:“我也觉得是,我势必要查清此事,然而三人成虎,千头万绪以讹传讹,还请前辈明示。”
杜云锦握住玉儿双手道:“孩子,我真的不清楚,十五年前他们一家人都已经遇难了。后来,我又听闻碧血玉在你身上,其中曲折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她低头复叹,即使碧血玉在这孩子身上,也并不能说明她就是玉乾庄的人,唯一清楚此事的就是收养她的冷面老人,不过冷面老人若是半途与她相遇,也不能说明她的来历。杜云锦抚摸着玉儿削瘦手指,安慰道:“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是个好孩子,这就好了。”
“我也觉得是。”玉儿泛潮的眼眶里,迷蒙了一层水汽,她觉得是谁也不能给她任何身世的答案,而不是什么好孩子,人家野孩子也活的好好的。
杜云锦会错了意:“你明白就好。”她温柔地替玉儿拭去泪水。
玉儿请求道:“玉乾庄夫妇的遗体可曾找到?他们是在哪里遇难的?”
杜云锦摇了摇头,呵了呵她小脸,莞尔一笑。
一点线索也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就像那晚如果不是萧阳,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从世上消失了。
“那求前辈能说说沈寒衣的故事给我听吗?”玉儿哀求道。
杜云锦叹口气,为什么她此生不愿见不愿想的人老是出现,为什么老是苦苦纠缠。她歇了歇气,打发道:“她就这样一个事事成竹在胸,极有谋略的一个人。”
“还有呢?”玉儿明亮的眼眸探寻道。
“没了。”杜云锦摇摇头。她实在不愿提起这个人,只有对不住这个小姑娘了。
玉儿大失所望,目前只有萧哥哥那里得来的一点线索可以利用了:“前辈,我向你请辞的,谢谢你的照顾!”
杜云锦没有任何挽留,如此相像的一个人留在身边,真觉得胸口扎了一根极细极细的小刺,隐隐作痛,天长日久,痛入骨髓。
李若滢将这几日和莫愁赶做的衣服打了个包袱给玉儿,叮嘱道:“这里有我给萧师哥和李师哥做的衣服,若途中相遇一并转交给他们。”
玉儿悄悄道:“他若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这几日相处,玉儿才知道李若滢和付楚庭并未成亲,而李若滢仍旧芳心可可。
李若滢眼风涩涩地扫了付楚庭一眼,苦笑一声:“玉儿妹妹此去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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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离开杜云锦他们,带着莫愁直奔扬州。在扬州城外的十里亭,远远看到一个年轻乞丐一脚重一脚轻,踏歌而来。看到玉儿,跃到跟前道:“要去找曹操,曹操就到了。”来人是洪七。
玉儿不客气地抢过他酒葫芦,喝了一口:“你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芋头找你。”
“萧哥哥找我?”玉儿又惊又喜,萧阳也会来找她。
“我师父已将密函送到赵善湘手中,朝廷畏惧李全势力,暂不出兵剿灭李全。芋头失望而归,怕耽误彭将军抗金兵,御蒙古的大计,已经在今天早上匆匆北上了。”
萧阳来去匆匆,能托个口讯,算是对她有心了。玉儿追问道:“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洪七摇摇头,把一根竹笛交到玉儿手中:“芋头叫我给你的。”
玉儿迟疑地接过竹笛,她那根笛子坏了,萧阳百忙之中居然记得。得了一句,还想得到更多,反而只有失望。玉儿握着笛子失而复得的悲喜轻轻袭来。玉儿想到在翠云谷一战中死去的许多兄弟说道:“死了这么多人,到头来却一场空!”
“可不是,师父现在对朝廷彻底失望!据我丐帮兄弟打听得知,彭将军向朝廷致信的同时,李全也不甘心示弱,买通朝廷高官,恶口相向,向朝廷上书诬蔑彭将军在京东地区谋反。”洪七抿了一口酒,“还是酒最好啊!江南的女儿红!”
玉儿望着起伏的原野,七上八下,时局动荡如此,现在若北上去找他,不知是对是错?还是暂且留在江南去尽未了的事。
“洪兄,喜欢喝女儿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玉儿笑若生辉。
“哦,哪里?”
“去了就知道!”
“姓洪就喝女儿红,姓高就喝高粱酒,姓白就喝白酒,姓黄就喝黄酒!”洪七的声音低沉而清雅,在醇香的美酒里飘出好远。
玉儿轻笑宛然,许多彷徨惊恐的日子都成了过去,暂且的喘息,可以偷偷呼吸这明媚的阳光,秋阳里,生命的韵动还是如此强劲。
三个人在一处旧宅门前停下,四周的墙垣已经剥落,门口也没有探子手候着,甚至连个招牌匾额也没有,只有门口两尊石狮子依然古朴威严。
玉儿推门进入,院中几棵枯木光秃秃的只剩下枝桠,张牙舞爪得将院中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仆的一张苍老的脸割裂的支离破碎。
他惊慌的盯着这几个陌生人,道:“你们是谁?”
玉儿歉然一笑:“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