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朝鲜的金日成和苏联的斯大林都陶醉在战争前期的胜利中,而忽略了毛泽东手下将领们关于美军将会在仁川登陆的警告,但是驻守中朝边境的邓华可不会掉以轻心。他把十三兵团的兵力前置,33军作为主力之一进至鸭绿江边的安东,担任边防警戒。
九月十六日夜晚,天气已经开始有些寒意了。冰冷月光照耀下的鸭绿江畔安静而祥和,一些不知名的秋虫在断断续续地发出最后的鸣叫。一队巡逻兵警惕地在鸭绿江大桥上巡逻着。
“什么人?站住!”两个黑影从桥的另一头急匆匆地向中国境内走来,哨兵将枪平举,喝令对方报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朴一禹,来求见你们兵团司令邓华。”从来人急促的呼吸声中能听出事情的紧急。
很快,被警卫员叫醒的邓华在十三兵团的指挥部里见到了朝鲜方面过来的人。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曾经和自己在东北并肩战斗过,后来归朝任朝鲜次帅、内务相的朴一禹。
“美军在仁川登陆之后,金日成首相已经和前方的军队失去了联系,能够指挥的军队只有一个刚刚组成的民兵旅和一个工人团。而三八线以北地区已经无法组建任何有效防线。金首相让我代表朝鲜人民共和国向中国政府请求紧急军事援助。”朴一禹简练地将朝鲜目前的情况叙述完之后,提出了朝鲜政府第一次正式地向中国求救的请求。邓华和随后而来的几个兵团领导心中跟明镜似的,从朴一禹介绍的情况上可以得出结论,人民军主力已经完了,要是没有另外的力量支持,恐怕朝鲜人民共和国凶多吉少。
作为一个兵团的司令,邓华当然无法给朴一禹明确的答复,只能让保密秘书迅速整理好朴一禹带来的情况简报和求援情求,连夜上北京汇报给中央。而朴一禹也谢绝了邓华要求他休息一下的邀请,转身又返回了朝鲜。
朴一禹走后,兵团指挥部里一片寂静,邓华、洪学智、解方等几个兵团领导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十三兵团要入朝参战了。”洪学智首先得出自己的结论。
“我同意,”邓华赞同地点点头:“未雨绸缪。不管最后中央怎么决定,我们不能坐在这里傻等。我建议派个侦查组秘密过去,摸清楚朝鲜那边的情况,省得到时候两眼一摸黑。”
“让我去吧。”林峰主动站了出来。
“我看可以让林峰去。如果中央决定援救朝鲜同志,一定就是大兵团的行动。让一个军级领导亲自过去看看很有必要。”洪学智替林峰说话。
“那好,林军长,你马上带个精干的侦查组过江。注意安全,同时也要注意保密。毕竟中央还没有答复,我们不能给交战的双方落下任何口实。”
“是!”
九月十七日清晨,林峰带着军作战科副科长刘维艰,情报处长于德海以及警卫员刘威化装成北朝鲜的火车司机,秘密地渡过了鸭绿江。
七天后,怀里揣着朝鲜北部地区地形、人口、交通等各种重要资料的林峰一行,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东北十三兵团的驻地。
(作者注:
此事的原型是四十二军军长吴瑞林,他带着军作战处处长、情报处长化装成火车司机入朝勘探。从安东-新义州-平壤八天转了一圈。所得到的情报为后来彭德怀打好第一第二次战役立了汗马功劳。也由此可见,那时候的解放军将领的能动性有多强。)十月四日,北京。
匆匆忙忙走进中南海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委员、军委副主席彭德怀,手上拎着的皮包里放着满满当当的都是建设大西北的计划书。一直到毛泽东开口跟他说话之前,他都以为这次紧急召见是中央为了听取他建设大西北的设想。
“朝鲜的同志来求救了,这次叫你彭老总回来是听听你的看法。”两眼血丝、胡子拉渣的毛泽东把彭德怀吓了一跳。
也难怪,建国之初就面临如此巨大的战略决策,对手又是世界上公认的头号强国美国以及其他十五个西方强国组成的联合国军。而且自己内部也意见不一,原本确定的入朝统帅林彪临时打了退堂鼓,掌握入朝军队最大的后勤基地的东北局书记高岗也不同意出兵。
兵者,国之大事也。这个决策如果失误,那可是要承担亡党亡国的风险。风险之大,权衡之难,让一贯杀伐决断的毛泽东连续几天都失眠了。
“我的意见是出兵!”快人快语的彭德怀让毛泽东眼前一亮。
“如果让美国人把大炮架到鸭绿江边,那我们首先失去四百公里的战略纵深。而我们的出海口会被大大压缩,国家安全区域也将大幅收缩。北京也许要迁都,工业基地也要南移。东北至少要常备上百万枕戈待旦的军队,那军费的开支就会是个巨大的数字,国家建设也始终会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下。。。更重要的是,如果让美国得逞,它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柿子捡软的捏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中国不能当这个软柿子。”
彭德怀的一席话,毛泽东深深地点头赞同:“是啊,中国历代王朝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每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