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哥儿俩出身在一个铁道工人家庭。四年前,因为父亲从日军后勤车辆中偷出一小口袋面粉给饿得嗷嗷叫的哥儿俩做了顿馒头,被汉奸工头告发,日军二话没说将他们的父亲拉到车站外的空地上当众砍头。兄弟俩当晚潜入工头的家中,两把板斧将工头砍死在床上。两人报完仇,抹干眼泪连夜投奔了八路军。
兄弟俩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在独立团中却都是有名的狠角色。现在眼睁睁看着相依为命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二蛋觉得自己悲愤得快要爆裂开来。
他挣脱开按着他的几个战士,转身飞跑向车站。
二蛋跑进车站,嗖地一下跳上停靠在那里的装甲列车,冲着几个还在搬运车上武器的战士大吼:“都给我下车!”
战士们还在发愣,他拔出手枪啪啪朝天打了两枪。虽然惊愕,但是几个战士还是觉得别惹这个团里有名的愣头青,匆忙跳下火车。
二蛋从小就跟父亲跑过火车,知道如何驾驶。他打开车膛,猛加几锹煤炭进去,炉火腾然燃烧。一拉汽笛绳,火车吼叫着缓缓开出车站。
韩家庄站站外是一道长长的大斜坡,二蛋驾驶的列车借着斜坡的帮助很快地加速起来,迎面向日军的装甲巡逻车冲去。
对面的日军装甲车也看到了来势汹汹的列车,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二蛋冲天的杀气。日军装甲车上的火炮对着来袭的列车急速射击,一发榴弹炮弹正中列车机头,将列车上安置着坦克炮塔被一下炸飞了。多亏了列车上装甲的保护,二蛋才能安然无恙。
距离越来越近,林峰他们看着两列火车高速地相向而行,谁都明白了二蛋想要干什么。于德海跳着脚大吼:“二蛋,跳车!你他妈快跳车!”
对面日军列车的火力开始穿透了列车上的装甲,一发炮弹掀开了列车正面的钢板,几发重机枪子弹从裂缝中射了进来,打在车厢壁上四下弹射。一个弹片划破二蛋的额头头,一发弹射的子弹钻入他的大腿,额头上流出的鲜血糊住了他的左眼。
身上的伤势和车外连长的大喊二蛋都没有感觉到,他只是死死盯住对面越来越近的装甲车。对面的日军装甲车已经感觉到可能无法阻止这列复仇的列车,司机拼命拉动紧急制动阀,一串串火花从车轮下迸发出来。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二蛋从胸中恶狠狠吼出一句,手中的速度杆被推到了最尽。
正在冲锋的八路军战士们都停止了进攻,于德海红着两眼看着两列相对而行的列车不可阻挡地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冲力让两列重达几十吨的机车头对头拱了起来,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再重重地砸向地面。轰隆隆的爆炸将周围的人震得站立不稳,列车上弹药的殉爆将被已经扭曲的车体撕裂得支离破碎。散乱的机车零件、断裂的枪械以及人类肢体满天飞舞。
“班长。。。。”两个二蛋班上的战士扑倒在地,号啕大哭。
林峰攥着驳壳枪的手骨节都发白了,他看着前方那堆火光冲天的火车残骸,嘴里喃喃地念着:“好样的,二蛋。好样的。”
四十多名八路军战士的生命换来了两千多名战俘的安全。没有人带领,车站里的所有人都自发地面对那段依然浓烟滚滚的铁路立正,敬出最标准的军礼。。。
一九四五年,中国的厄运终于走到了一个转折点。
晴朗的天空,阳光一丝阻拦也没有,均匀地洒落在太原城里。太原城中校军场上五千名全副武装的日军横平竖直挺挺地站立在烈日的照射下。每个士兵都把自己最好的军服穿了出来,急救包、子弹袋分左右挂得整整齐齐,枪支上的油污被擦得干干净净,刺刀更是磨得闪亮晃眼。
日军太原战区司令饭岛勇中将穿着笔挺的将军礼服,双腿微微分开,双手左右交叉,拄立着长长的指挥刀,摆出一副阅兵的架势,两眼露着寒光死死盯着眼前这五千名将士。
一个身佩大佐军衔的日军宪兵队军官缓缓地从队伍的左边巡视至右边,检查完毕后然后迈着正步走到了饭岛勇中将的面前,啪地一个立正敬礼,高声报告:“报告将军,太原守备部队全体集合完毕,请将军训话!”
饭岛勇伫立了整整三分钟,广场上鸦雀无声,只听见队伍前头高高升起的日军战旗被风吹得呼啦啦飘动的声音。就在宪兵大佐快要保持不住自己僵硬的敬礼姿势的时候,饭岛勇将指挥刀交到左手收回身边,接着也是一个立正,中规中距地换了个礼。
“大日本帝国的将士们!”饭岛勇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让听惯了他训话的日本兵暗自吓了一跳,这还是饭岛勇将军的声音么?虽然音量没有比以前减小,但是音质也差得太远了。要说原来尊敬的将军说话还像一口洪亮浑厚的大钟的话,那么现在的将军讲话只能用破锣来形容了。
但是饭岛勇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声音的变化,他的情绪依然沉浸在昨晚阅读日本陆军总部发给他的电报的状态。
“大日本帝国英勇无比的将士们,”他给面前的士兵们补充了一个形容词。“我现在以大日本皇军太原站区司令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