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刀削面味道不错,别浪费了。”林峰出门前对司马晓玲一笑,调侃了一句。
林峰这随意的微笑,让司马晓玲芳心已乱。刚刚还杀气腾腾,让人不敢正视的脸,一笑之下,却变得亲切可亲,阳光灿烂。
司马晓玲有点痴了
林峰和大虎回到独立团驻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山口,他们迎面碰上了带队正在满山搜寻他们的张羽。看着两人悠悠然哼着小调走过来,张羽气得招呼也不打,转身就往村里走。
林峰知道惹火了政委,冲着大虎咧咧嘴,一脸讨好的样子屁颠屁颠地去追张羽。
侦察连长于德海,拽着大虎就搜身:“行,小子,我们饭都没吃就钻山沟找你们。你倒好,离着八丈远就能闻出来你小子身上的酒肉味。要是没给哥哥我带回好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虎痛苦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背回来的日军指挥刀和藏在身上的日本军官专用手枪,都被兴高采烈的侦察连战士们统统搜了出来。更让大虎可气的是,于德海居然还在那里挑挑拣拣。
林峰尾随着张羽回到他俩的住室兼指挥所,一路上张羽就没搭理林峰对他露出的一脸媚相。
“哟嗬,怎么跟老娘们似的,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别发小孩脾气啦”
“什么叫小孩脾气,你他妈脑子里还有没有点部队纪律了”张羽看着林峰骚眉搭眼的样子就来气。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么,快过来看看,这里有些鬼子的情报。你日语好,帮忙翻译一下。”林峰用情报来岔开话题。
“下次再这样,我。。我。。”张羽我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叹口气,接过了林峰双手捧到他面前的日文情报。谁能管得住比猴还精的林峰啊。
“大虎,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要是你再跟着团长偷偷溜出去,我非把你这个警卫员撤了不可。”张羽决定,既然治不了林峰,只好从大虎入手了。
看在大虎那一脸比窦娥还冤的表情上,林峰老实了好久。
晴朗的夜空悬挂着无数闪亮的星星,清凉的月光照耀着太原城边的一个荒山。一条曲折的小道盘绕在山间。小道上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在吃力的奔跑着,道边浓密的丛林让这身影忽隐忽现。
“翻过城西的那座杜灵山,过了山顶的尼姑庵,有条小路,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八路军。把这个交给他们。”
司马晓玲牢记着表哥司徒丹勤临死前跟她说的话,在崎岖的山路上拼命地跑着。石头硌飞了左脚的鞋子,她把裙子撕下一条缠在脚上,一瘸一拐地坚持向前。好在她父亲比较开放,从小没有逼着她缠足,否则这段连男人爬起来都费劲的山路估计会要了她的命。
心脏跳得好像要从嘴里蹦出来,如牛般粗重的呼吸跟她娇小的身材极不相符。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四周伸出的树枝勾得丝丝缕缕,低矮的荆棘丛在她白嫩的腿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背上的汗水被山间冷风一激,让衣服冰冷地贴在肌肤上非常的难受。脚应该是肿了,裙布包裹的左脚已经渗出了血水。四周黑森森的树林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怪异的动物,在黑夜中发出各种叫声。原处还有点点磷火似鬼魂般在林间飘飘荡荡。
要是在平时,司马晓玲早该吓得腿都软了。但是现在她对这些似乎都没有感觉,一边跑着,心中就像放电影一样,反复播放着晚上的那一幕。
司马晓玲父亲大哥的独生子司马丹勤自从因为七岁时自己的亲生父亲染病去世,就被司马卓天收为养子。极为懂事的他,把对司马卓天养育之恩的报答,化成了对比他小四岁的司马晓玲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于司马晓玲的要求总是百依百顺,兄妹俩的关系甚至比亲兄妹还要亲密。
司马丹勤赴日留学,晓玲还曾经为身边失去一个呵护她的大哥哥而伤心了好久。
等到司马丹勤学成回国的时候,司马晓玲惊喜地发现,在漫长的六年时间里哥哥已经长成一个学识渊博、英俊潇洒的青年。她常托着腮听司马丹勤给她讲外面的世界,讲自己对时局变化和对国家发展的崭新观点。司马晓玲觉得哥哥身上充满着强烈的希望中华复兴的欲望。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哥哥依然对自己关心备至。
日军占领太原之后的一天,一个日本军官上门来找哥哥。原来他们是在日本时候的同学。他们在父亲司徒卓天冷眼的注视下谈论了很久,虽然听不懂日本话,但是司马晓玲能感觉到他们争论得很激烈,最后那个日本军官摔门而去。
本来司马晓玲还担心骄横的日本人会不会报复哥哥,可是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哥哥在闭门思索了几天之后,居然去了日本驻太原的警备司令部当上了首席翻译官。结果,父亲一怒之下,把一向疼爱的哥哥赶出了家门,并警告司马晓玲不得再与司马丹勤来往。
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火的司马晓玲吓坏了。但是从小就养成的对哥哥的依赖,让她还是鼓足勇气偷偷地去找了哥哥,她要当面问哥哥为什么干了这个跟他的理想背道而驰的事情。她想要哥哥改变自己的决定,回到温暖的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