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汤副总不愧是主管财务的，果然算得很快。”杜嫣然毫无诚心地表扬了他一句。
汤沐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打车回家，要多少钱？”
“大概四五十块钱。”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呢！”汤沐扬喟叹，“我总算有幸见识到了现代葛朗台，不，你简直比葛朗台还要葛朗台。”
杜嫣然总算抬了抬眼皮，看到他一脸夸张的神色，并不为自己的吝啬感到难为情：“明明有更便宜的交通工具，我为什么要选择贵的？蚊子再小也是肉，我不觉得有必要支付这笔费用。当然，如果公司报销的话，另当别论。可是总裁走得早，我还没有来得及请示。”
汤沐扬默然，无言以对。
杜嫣然看他不罗嗦，自然也不会主动开腔，只顾埋头工作。进度很令人满意，看来有望在九点半左右，就完成任务。这顿晚饭，省得很值得。
所以，她沉郁了一晚的心情，终于有点放晴。
“女孩子一个人晚归，确实有点危险。你加完了班，我送你回去吧。”汤沐扬忍了又忍，终于确定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杜嫣然更不会主动搭讪。
“不用了，我不觉得跟汤副总在一起的女孩子，会比独自晚归更安全。”杜嫣然随口回答，没有耽搁手里的活儿。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汤沐扬朝她瞪眼：“我是绅士！”
“是啊，后面加上两个字比较合适。”
“什么字？”汤沐扬追问，“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杜嫣然朝他咧了咧嘴：“才怪！”
“难道是好话？”
“这句话，完整地应该是：你是绅士——才怪！”
汤沐扬瞪她：“我就知道，狗嘴里绝对拔不出象牙来。”
杜嫣然耸了耸肩：“又不是奇幻小说，从现实主义的角度来说，长在大象嘴里的，那才叫象牙。狗嘴里的，一般只能是狗牙。就算是变异，我想也变异不出象牙来。”
汤沐扬看她因为口舌之争占了上风，而嫣然巧笑的脸，不由得有点痴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文静的女人，没想到你伶牙利齿得很，好看的小说:。”
“我？”杜嫣然因为他的话，手指略略停顿。隔了至少半分钟，才重又响起了“啪啪”声。
以前她被同学们戏称为“话痨”，如果不是家庭骤变，也许她现在还会时不时和同学好友们聚在一起很起劲地“八卦”吧？
上学的时候，她的人缘其实不错，和大部分的同学都合得来。几颗脑袋凑到一起，就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然后几个人笑成一团。
自从她成为汤牧臣的情人起，她就失去了这样的资格。看到相熟的同学，都恨不能绕道而走。
看着杜嫣然颊生乌云，汤沐扬敏感地觉得，这是一个有着故事的女孩。也许，故事的那一头，连着的就是汤牧臣。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隐隐觉得不敢去触摸真相。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吧？”他试探着问。
“不都说女大十八变吗？我想真正做个职场人，当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口无遮拦。”杜嫣然淡淡地挡了回去，“汤副总如果没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虽然汤氏是你的地盘，但既然我是汤氏的员工，希望你能给予起码的尊重。”
汤沐扬无奈地看着她：“不必因为我猜中了你的内心，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吧？就当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汤氏的副总裁，陪你加个小班，不行吗？”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杜嫣然有些好笑，甩了甩头，“我五分钟以后就可以完成工作，汤副总还是请便吧。”
“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我陪你加完。”
“随你。”杜嫣然咕哝了一句，加快了手里的进度。被他这么一打岔，还真的只能勉强在十点以前完成。
果然，五分钟以后，杜嫣然完成了工作。她把资料放进袋子，给汤牧臣发了一个邮件，锁好抽屉。
“我请你吃宵夜。”汤沐扬跟着站了起来，不错一步地在她身后出了门。
“谢了，我赶公交车。”杜嫣然不假辞色，脚步匆匆地朝电梯间走去。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这么晚了，我想你肚子一定饿了吧？喝杯奶茶，吃个甜甜圈什么的……”
杜嫣然的眼睛盯着电梯的楼层指示灯：“我不习惯吃甜食，也对奶茶没有好感。”
她堵得可真是干净利落……
“那随便吃点什么，比如牛肉面、水晶烧卖、披萨什么的。现在这么晚，你赶公交车也不安全，不如我送你回去，毕竟你是汤氏的员工。你放心，我曾在赛车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杜嫣然头也不回：“那我就更不敢坐汤副总的车了。公交车虽然慢些，但胜在安全，绝不会像赛车手那样，把汽车开得尾部冒烟。”
汤沐扬哭笑不得，尾随而上。
“叮咚！”电梯铃响，杜嫣然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