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跑。
塔斯瓦德整个人贴在马车车厢后面,双手抱住车底的钢结构,用脚抵住另一边,防止身体掉下去。
好在尼尔森的马车豪华舒适,车身装有祖安城研发的马车专用无声优质减震器,行驶起来没有丝毫颠簸感。
一路无话,尼尔森驾车驶入紧挨着贝瑞尔府的盖瑞娜公园。这座公园兴建于嘉文一世担任国相时期,最初只是嘉文一世为了收买民心、讨好民众之举,但之后光盾王朝历代君主都斥资对公园进行扩建,并指定该处作为国王登基日庆典活动的场所,盖瑞娜公园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成为瓦洛兰大陆园林美景之集大成、王城中心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
这里不仅有茂盛的奇珍异草、人工开掘巧妙设计将地下水系与湖石结合在一起的喷泉,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穿过公园的清澈河流。河流两岸,柳树林与枫树林隔水相望,随着季节变化,公园好像一位正在炫耀自己美貌的大家闺秀,时而叶芽娇嫩随风起舞、时而红妆艳抹静谧安详。
尼尔森将马车停在河边,走下马车,低头凝视河水,似乎在想心事。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一些夜间活动的小动物时不时发出悉悉索索得声音,塔斯瓦德大气都不敢出,他感觉身上每一处汗毛孔都闭上了,紧张与兴奋好像两个顽皮的孩童,在他身上不停翻滚。
忽然,车厢里坐着的男子冷笑着自言自语道:“总算来了吗?”
由远处传来有节奏的拐杖杵地声,塔斯瓦德从后面张望过去,就见一名拄着拐杖、身穿厚重的白色诺克萨斯军服的男子慢慢来到近前,塔斯瓦德之所以认识军服,是因为他父亲也有一件。
男子裹着面巾,无法看清相貌,却有着一双目光如炬的眼睛,肩膀上站立着一支阴森的乌鸦。他来到马车前,微微欠了欠身说:“感谢陛下抽出宝贵的时间,与我这样一个卑微的诺克萨斯下人会面。在下身有残疾,故不能施以全礼,还望陛下见谅。”
听到这里,塔斯瓦德惊得手脚冰冷,头发根根直竖,他猛地想起:马车里坐着的人,正是正义之王嘉文三世!自己曾经在赵信大人带领下,朝觐过他。
原来并不是大法官尼尔森要和诺克萨斯特使会面,而是嘉文三世!
嘉文三世说:“斯维因先生不需多礼,我对于贵邦领导层一向嗤之以鼻,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无知的粗鲁野汉。惟独对于您的学识与人品颇加赞赏。”
斯维因说:“能得到陛下认可,这是多么大的荣幸。”
大法官尼尔森走过来,替斯维因打开车门,后者用拐杖轻触帽檐表示感谢,然后脱下帽子抱在怀里,坐上马车。
尼尔森坐到车夫的位置上,掏出记忆魔镜,施法操作它飞到车厢里。
嘉文三世说:“时间宝贵,若是能用王国所有的钻石去换得时间之神瓶中的一粒沙子,我也毫不犹豫。让我们开门见山,各表来意。”
斯维因说:“在下此次来,是为了艾欧尼亚的战事,希望德玛西亚王国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与我们就和平关系达成协议。”
塔斯瓦德听的清楚,他也明白,斯维因这番官话只有一个意思——德玛西亚王国若能拒绝发兵援救艾欧尼亚,诺克萨斯将给予一定的政治妥协。
嘉文三世笑道:“贵邦有一句俗语:‘狐狸对农夫微笑,只因为怀里有活鸡。’。斯维因先生,我相信你很清楚,艾欧尼亚人的信使此刻就在德玛西亚王城,而且受到我们隆重的礼遇。我毫不客气地说,从王国角度出发,有一个位于你们大后方,时刻可以威胁到贵邦海岸线的艾欧尼亚盟友,是我们梦寐以求的。”
斯维因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他说:“陛下的战略眼光,看来并不及您那位英明神武的父亲。智慧与仁慈并不因为国与国、朋友或敌人而有所区别。伟大的嘉文二世陛下去世的消息传到诺克萨斯时,我们所有军人都为这样一位难缠对手的离去而惋惜,达克威尔将军甚至难过的两天未进一粒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