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宫,我们年轻的主角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前面交代过,塔斯瓦德是一个很在乎生活品质的小伙子,他租住得地方是希维尔名下最豪华的大屋,房间里装潢的尽善尽美,这间套房本是希维尔为她远道而来的客户所准备,后来因为希维尔逐渐选择在皮尔特沃夫会见贵宾,这间大屋就一直空在那里。
塔斯瓦德简单的吃了晚饭,收拾完毕衣物,刚准备就寝,就被一阵夸张的砸门声惊动。
他从猫眼里窥视门外,只见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打着哈欠,正挥动双拳在他的门上哐哐砸个不停,口中叫道:“小军官!开门!”
塔斯瓦德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对于一些粗鄙行为深恶痛绝,比如随地吐痰、酒后装疯。他见一个陌生醉汉在自己门外大喊大叫瞎折腾,顿时火冒三丈,跑到衣架旁拔出挂在墙上的长剑,拉开房门吼道:“你是谁?在我家门口闹什么?”
醉汉约莫二十多岁,有着一张刚毅的国字脸,嘴唇线条颇为性感,但他粗重的眉毛、高耸的鼻梁以及他宝剑形状的人中都说明这是一个绝不服输的坚强男子,他虽然浑身上下酒气扑鼻,但穿着打扮在细微之处透出身份不俗,尤其是他腰间的褡裢和长靴,是由上等的貂皮制成,做工精良,不是平民百姓用得起、用的了的。
塔斯瓦德心细如发,见面前此人气度不凡,便不敢鲁莽造次。又想到方才这个醉鬼称呼自己“小军官”,虽然德玛西亚不是诺克萨斯那种军职至上的国家,可是自己刚被任命军职,面前这个醉鬼居然就知道了,他到底是谁?
醉鬼哈哈笑着指着塔斯瓦德说:“我知道你,你是今天把小劳伦特给放倒的那个诺克萨斯人!你老爸是赵信的朋友,你是来投军的!”
塔斯瓦德十分不悦的说:“我父亲虽然是诺克萨斯人,可他是国王陛下的封臣,我母亲是德玛西亚人,你用过去的往事来评价一位贵族和他的儿子,是不是略显无礼?”
醉鬼似乎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就要往他屋里冲,塔斯瓦德犹豫片刻,还是给他进来了。
醉鬼毫不客气的往塔斯瓦德沙发上一坐,试了试软硬,面露满意神色说:“这张沙发是上等货,你这个小军官还蛮懂享受的嘛。”
塔斯瓦德站在一旁,看着这个醉鬼在沙发上扭来扭曲,他闹不清此人身份,便不好出言呵斥。
醉鬼又说:“真没想到,你能在一对一的公平决斗中,使用一把老旧的诺克萨斯长剑,打败劳伦特。在我的记忆里,小劳伦特似乎就没有落败的经历。”
塔斯瓦德冷冷的说:“过去的辉煌不代表他天下无敌,他的傲慢让他领教到了败北的滋味。而他的下场也在警讯我,不要到处炫耀今天的胜利。”
醉鬼哈哈大笑,这一笑看出来,他其实只有三分醉,更多的疯癫神态是故意装出来的,他问:“既然你可以打败小劳伦特,又是个国王卫队的军官,我觉得在你陪同下去酒肆里会一位故友很合适。怎么样,陪我去德玛西亚的夜市走一遭吧?”
塔斯瓦德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一名贵族,也是军人。”
醉鬼耸耸肩膀反问:“所以?那又如何?”
塔斯瓦德说:“德玛西亚的贵族从来都是以严苛的道德准则来约束自己,而军人要每天按时出操,我不应该也不会在晚饭之后跑去下等人出没的地方,与那些平民混迹在一起!”
醉鬼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说:“言之有理,听了你一番话,令我想起在皮尔特沃夫读书时,被老师抓到我在酒吧夜不归宿,所受的一番教训。不过,你这样一个小军官,肯如此严格要求自己,证明这个王国里,还是有人想做些对国家有益的事情。但我要说,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道德准则固然重要,若成为了限制自我的障碍,也就与老学究无异了,穿上你的衣服,拿上你的武器,跟我走吧。”
塔斯瓦德听这个醉鬼的语气,完全不是一般的市民,甚至不会是普通的小贵族,他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对德玛西亚奉行准则的蔑视与威严霸气,他到底是谁?
就在他疑惑之时,醉鬼已经起身走出门外,见他没有跟上来,打了个响指,很自然地说:“速度,我的朋友,我已经同一位老友约好了,迟到可是极不尊重他人的行为。”
塔斯瓦德一把拉住他,这个动作令醉鬼皱了皱眉,但他还是很轻松的问:“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完吗?”
“我要知道,我面前这位先生,该怎么称呼。我总不能一路唤您‘嘿,哥们’吧。”
醉鬼点点头说:“你就叫我斯皮尔好了。”
塔斯瓦德说:“好吧,斯皮尔先生,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个化名。看得出来,您是一位贵族,我也就不再推辞,陪同你一起去见你的那位朋友。”
斯皮尔轻笑一声,迈开步子走下楼,他的步伐很矫健,转身动作灵活,塔斯瓦德看出这位斯皮尔先生一定是军人出身。
两人结伴出行,沿着海克斯科技广场东边一个巷子走到头,再折向南,便来到了德玛西亚王城的夜市。
夜市与贫民窟